落日的余辉洒向北越皇宫的每个角落,整个皇城都散发着一种暮色的光辉。

    翊坤宫内,皇贵妃端起茶碗,持碗盖优雅地拂开液面上的茶梗,浅浅吸品香茶,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儿子,淡淡问道:“经这几天悉心疗养,小婕的身体好些了吗?”

    皇贵妃乃是当朝宰相周涛的女儿,又是当朝皇太后的侄女,在宫中虽然位置仅次于皇后,但由于她后台实力强大,在后宫里可翻云覆雨,就连皇后也对这个贵妃相当忌惮,不敢轻易冒犯。

    拓跋凛回应道:“好些了,母妃不必挂心。”

    “怎能不挂心呢?虽然现今为太子,可继任诏书一日未公布,都不能掉以轻心。”皇贵妃放下茶碗,黛眉深锁,“原本以为成家很快便有子嗣,若头胎出来是儿子的话便是长孙,日后继承大统就不会轻易被动摇,可现今子嗣的希望暂时没有了。”

    当朝的局势,虽然已立了太子,但睿王最近的表现不错,再加上武承帝偏宠雍亲王,而雍亲王向来与中宫走得比较近,若他支持中宫那支幼苗,太子之位可是及及可危啊。

    都怪董若婕,若是她早清楚自己的身体,不参加秋狩就不会将孩子流掉,现今孩子都没有了,后悔也没有用,只有另想其他办法。

    拓跋凛眸光一黯,安慰道:“母妃放心,我们还年轻,还会有子嗣的。”

    “可眼前的情况叫母妃怎么放心呢?”皇贵妃并未因为儿子的话而放松心情,反而忧心道:“父皇虽然封为太子,可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天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想将乐平公主配给那个野种。”

    拓跋凛嘴角一撇,冷笑道:“乐平公主是来选夫的,她嫁给谁并不是父皇能替她选择。”

    听他这么一说,皇贵妃微微一笑,道:“凛儿,若母妃要去追求她,会答应吗?”

    拓跋凛蹙眉道:“母妃,儿臣已有太子妃了,公主不会甘愿当侧室的。”

    “这个大可放心,在骊山本宫已跟小婕提过,她爱,只要能帮助的,她不介意将正妃位让出来,只要疼她如一就行了。何况,若登基了,到时封她个贵妃什么都行。”皇贵妃对董若婕这个媳妇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乖巧,从不会反驳她,而她也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儿子身边。

    “这太委屈了她,母妃,我不想再让她受这种痛苦了。”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野种娶乐平公主吗?现今天将令下落不明,我们又没有兵权在手,若娶了乐平公主就等于是我们与西临国结盟,再加上她的封地以出产铁器盛名,于我们相当有利。”凭景熙帝对乐平公主的宠爱,若乐平公主夫家有难,岂会坐视不理呢。

    “可是……”

    皇贵妃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行,这个丑人就让本宫来做吧,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为了多年谋划的一切,她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这时,张嬷嬷从殿外走来,对他们福了福身,道:“启禀娘娘,该用膳了。”

    “凛儿,已经许久不曾和母妃一道用膳,今晚就陪母妃吃顿吧。”

    她因为很久没跟儿子单独吃饭了,今天故意宣他进宫,明为有事商讨,其实是想跟儿子聚聚。这些年来,她贵为皇贵妃,权倾一世,可丈夫的心始终不在她这里,心灵陪感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