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看看。”恍然回神的炎妃然脑里立即警钟敲起,也不管他是否会怀疑,迅速跳下马,然后走往草丛,拨开,见到有只黑色的野猫侧倒在里面,颈部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微微弯腰,伸手抓住野猫的尾巴将它拎起,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拓跋蔺时,他亲手埋下猫的情境。那时他才十岁,在宫中遇到如此残酷的事,他却表现得如此冷漠和镇定,还有面对突然出现的蒙面杀手时的冷静,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间,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事,回头向拓跋蔺看去。

    男人巍然高踞马上的身形昂藏如鹤,以君临天下的丰姿,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上惯有的轻浮神色,那映在阳光中的身形竟像一座高山,令人产生强烈的威迫感。

    继而她又想起在关山镇驿馆那晚,潜进她房里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他,狂妄不羁中带着一股霸气,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扑过来将撕咬。

    前世的她真愚钝,怎么会以为他是个轻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呢,若不是重生以另一个身份回来,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狠戾的角色。

    炎妃然皱眉,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那样,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愣在这干嘛?”拓跋蔺见她蹲在那里定定看着自己,半天都不起来,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见他走近,炎妃然蓦然回过神,忙站起来,以笑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惊讶王爷的箭法,射的真准啊。”

    “既然要射,就必须要一矢中,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花费一番周折了。”拓跋蔺轻描淡写地道,低沉的声音却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打心底发寒的冰冷。

    炎妃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觉得他说这话是有别样的深意,可拓跋蔺没让她多想,拍拍马鞍,示意她上来。

    这次炎妃然不再抗拒,伸手让他拉自己上马背,两人继续往密林深处去。见到有雉鸡野兔野猪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便叫她射杀。

    初时她假装失手几次,偶然有一两次射中,后想起武承帝说过,狩猎时以猎物多少代表能力的强弱,若都是她去猎的,又怎能显示出他的实力呢?何况这些都是没什么反抗力的小东西。

    “王爷,这好像是的任务哦?”说着,她将弩弓塞给他。其实有部分是她想看看他的实力,真心不希望他输给别人。

    谁知拓跋蔺拍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荡的山鸡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吗?”

    炎妃然翻翻白眼,“那是我射的好不好。”

    拓跋蔺毫无愧疚的道:“我本是一国,分什么和我。”

    炎妃然顿时无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接着又听到他说:“射杀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又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的确显示不出实力。”

    话落,就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杂草乱石堆一闪而过,拓跋蔺立即举弩搭箭,对准目标便射。不料斜刺里突然飞来一支疾箭,将他的箭给硬生生的磕开。这一阻挠,那道白影立即消失在丛林中。

    一身银光闪闪的拓跋凛,骑着他那匹高大骏马出现在他们右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他们,淡笑道:“蔺,来场比赛如何?”比赛的内容自然是刚才出现又逃掉的雪白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