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送礼物到阳光之家的那俊回来了,给她带来一只鱼形状的花灯,做工很粗糙,模样虽有点丑,但不难看出来,做花灯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看着这花灯,炎妃然两眼不禁泛红,眼眶微湿,这是煊儿给她做的花灯,虽然那俊没有说明,但她就知道。

    炎家没出事时,煊儿曾说过,送只花灯给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当时她正在鱼池里喂鱼,就随口说了鱼。没想到煊儿还记得,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会送她花灯,纯粹是一种寄托,把现在的她看作是上辈子的自己。

    过年原本就是一家团圆的节日,煊儿明明就有最亲的亲人,可却因怕被发现身份而让他孤单过年,虽有很多孤单的小孩陪伴,但终究与亲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若炎家能早日平反,就算她的身份不能公开,但可以让他认自己为姑姑,那么,煊儿就不需要再孤零零一人了。

    ——然然,虽然我们手上有那么多证据,皇上又让我监国,看似将许多朝务都交给了我,实际上该抓着的东西,他一点都没有放松,而我们手上的证据有对皇上威胁极大,贸然行动只会对我们不利。

    想起那晚拓跋蔺说的话,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皇上现在都病成这样子,拓跋蔺还顾忌他什么呢?

    她理解拓跋蔺的处境,可同时心疼着煊儿,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见一步走一步了。

    “王妃,煊少爷那边,王爷已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不会有事的。”那俊看她眼睛红红的,以为她担心炎昱煊,便上前安慰两句。

    王妃曾救过炎昱煊一命,对他又事事都很上心,而且王爷与严仇之间的关系,以及严仇与炎昱煊之间的关系,他一点都不怀疑这种担心唐突,顶多认为王妃是爱屋及乌,何况炎昱煊真的很可怜,任谁知道他的身份都忍不住疼惜,更不用说炎家逆谋是被人陷害的。

    “嗯。”炎妃然轻应了一声,手拿着花灯站起来,将它挂在显眼的地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那俊刚离开,芊蔚和青苹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丫鬟,她们将晚膳摆上桌面。

    “王妃,用膳了。”芊蔚上前对炎妃然说。

    炎妃然点点头,过来在桌面坐下,看着一桌丰富的佳肴,原本这些都是为拓跋蔺准备的,可他现在没回来,她一个人吃没意思,就招呼芊蔚和青苹坐下一起吃。

    芊蔚心知她的性子,既然开口,就不容许推搪,便与青苹对望一眼,同时应了声,就坐了下来。

    用过晚膳,青苹带着小丫鬟把桌面的东西收拾下去,屋里只剩下芊蔚侍候着炎妃然喝茶。

    “皇宫里可有消息传来吗?”炎妃然喝了一口茶,捧着茶碗,手指轻轻磨了磨碗沿,她心有点急,不知道皇宫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不过宫里传了另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得知皇贵妃的事,也进宫去了。”芊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皇贵妃在宫里生活那么多年,肯定有她的势力存在,而且背后还有皇太后,就怕她在狡辩。”

    炎妃然冷笑了一下,“有势力又怎样,但若证据确凿,任他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何况她现在谋害的不是普通人,她谋害的是当今皇上。”

    想起那晚偷听到皇贵妃与太后那些对话,炎妃然恨不得立即让皇贵妃就地正法,若不是她现在麻烦,只怕现在已谋划着各种方法如何陷害拓跋蔺,因此,不管那些证据是不是正当获取,但只要能扳倒皇贵妃和她的党羽,炎妃然并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