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陈俸章面上那副苦尽甘来般的喜色一凝。

    而殿中闻言者也强自忍住了笑意。

    哪个不知这金焕生是个钱串子,还是个死抠死抠的钱串子。

    各府各司若要从他手里拿钱,要是没有明明白白的圣谕,那甭论费多大的口舌,多半都是白搭。

    如今与北祁互市不过是才有了个苗头,这千万里的路,才只开始走了这一步而已。

    就开始嚷着要钱修路,建驿站了?

    也不看看如今北祁是个什么局面,万一、万一这新君上位,不应了怎么办?

    那钱不白花了。

    刚准备走,就要嚷着跑了。

    也不知道这陈俸章究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还是这么些年,都用的是屁股坐稳的那工部的位置?

    “陛下……”工部尚书陈俸章又执起了朝笏,欲再说些什么。

    然而,却被户部尚书金焕生一把截断了话,“陛下,臣定当同陈大人好生商量,必不负陛下所托。”

    语气铿锵。

    一副誓要为君着想的模样。

    众人闻言一乐。

    瞧瞧,怪不得人家死抠死抠的,还能圣恩不衰。

    这,才叫做官的本事。

    “嗯。”昭明帝坐在御座上轻应了一声。

    而一旁的孟清明则是又摸了摸宽袖中的奏章,紧了紧执朝笏的手,便欲往旁边迈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