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晏姐的话说得太耿直,或许,不是晏姐的错,是耿直犯下的错。“你真太狠了,老大,我看你能把她们活活的就地骂死!”晏姐说道。

    我奇怪于今天晏姐怎么没有一边嘴里嚼着东西,一边如看电影一般的站在门口看热闹。回想起来,她刚刚连热闹都没有出去看,在离走廊最近的地方拿着水杯在饮水机上接水喝,接了喝,喝了接的没完没了。哦,很有可能,觉得是自己的前老板跟现老板的战场上吃东西觉得尴尬,那不就着点东西顺不下去啊,有了,用喝水去解决这个问题。我胡思乱想着。

    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的向前流淌着,窗口的阳光弹指间移过去了大半,午饭的时间已然过去了。

    这时,兰老板起身摘下衣架上的帽子戴上,手里拿着外套跟提包没说一句话的走了出去。望着她出去的身影,鹅黄色的帽子的确要比绿色的帽子顺眼得多。

    她生气的时候跟自己人就是这般模样,一言不发的径直走出去。可能她是怕说过一句话之后,后边又会跟出一大堆话,她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就一如我看到她佝偻在车的驾驶室里,一边啃着左手的大拇指,一边独自吸着烟。

    简单的吃过午饭后,香菇姐趴在小仓库的门口向我这边张望着,她一准是刚刚吃得太多了,这会儿没法睡觉,要不然早躺在小仓库的角落里打盹,秦师傅蹲在门槛上放风了。

    她注意到我看着了她,才不好意思的笑着走过来,小声音的在我耳朵边上嘀咕着:“老晏有口无心吧,这会儿,搭拉脑袋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上午也没见说一句话的老丫也凑了过来,就连坐在门槛上的秦师傅耳朵也支楞起来。只有忧心忡忡的晏姐趴在桌子上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巴儿了。

    “话怎么说都行,没有人会多想什么的,我们大家关起门来是一家人,彼此都相互包容跟理解,晏姐不必往心里去。你说呢?”我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老丫说。

    “不对,你们瞅着吧,我看老板可没这么想。”香菇姐一边用嘴啃着手指甲上起的刀枪刺,一边扭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晏姐说。

    忽然,公司以前的一位客户走了进来,看来是神色不太对,我知道这是中总在位之时遗留下来的一位非常难缠的女客户。同样是难缠的女客户,各个老板处理起来的结果却完全不一样,不觉,让我想起了夏天。

    夏天这个人要是在顺气的情况下,什么样无理取闹的女客户,我看他都能处理得很好。那是发生在多年前冬天的一件小事,也是同样的原因,因为下大雪担误了工期,还有冬天一些施工的原因看着不是那么的平整之类的根本就不影响美观跟使用的芝麻绿豆的小事,偏偏就遇着这样心细得不能在细了的女客户,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跟没说一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夏天头顶着一头雪花进来。

    聪明的他一搭眼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在我跟客户逐一解释的时候,他在旁边找个空隙拉上一句家常,从大雪拉到曾经的部队,年龄相仿的俩个人竟然在一个地方当过兵。就着他们俩的老战友情分,我可算能松口气了,旁边休息。下班的时候,难缠的女客户不旦不纠缠了,还因为大雪漫天,实在是不好打车的情况下把我跟夏天各自送回了家。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是:"上一秒是敌人,下一秒是战友。"

    等到中总这块儿可就不一样了,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能被他搞成西瓜那么大,整日里推三阻四的耍着无赖,客户就更不客气了,这不是又站在眼前了。

    “叫晏姐,招待客户。”我低声跟老丫说。

    晏姐说话“稳、准、狠”,没准就能事半功倍,而且,看在中总还没有还上自己的钱的份上,我猜,晏姐也会非常的卖力的。

    那位女客户有着一张惨白的脸,一双像是就要喷发的火山一般的眼睛,此时,正冒着一股股的白烟儿,准备随时随地的喷发。

    老丫跟晏姐说过之后,晏姐坐在那里动都没动弹一下。我心里寻思,晏姐不会是被客户的阵势给吓着了吧?或者,是我位卑言轻?

    这会儿,我从桌子后边转到客户的跟前,非常客气地打过招呼,老丫端过来水之后,还贡献出来一盘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水果。看着跟客户截然相反的老丫的表情,让我想起兰老板的话:"她最缺的,是一位优秀的老板!"言外之意,不是优秀的老板,都配不上她这样的员工。

    “啊?我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了,每次他都问我,你贵姓?我说我姓寇,你猜他说什么?啊,呸!他说你是姓日寇的寇吗?”此时,客户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