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眉梢一挑,卷起手里的书就向叶羽砸过来……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可不兴体罚学生的,叶羽眼疾手快将导师的书挡在了半空,他揉了揉发麻的手臂,不愧是学中医的,真懂得保养,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手劲竟然还这么大。

    格,挡格也,所谓格物致知,是指远离物欲红尘才能止、定、静、安,才能有所得,才能达到心明的境界,导师深深一叹,都说中医在近代没落了,实际上宋明以后中医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王国维先生有这么一句话: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叶羽当时体会不到导师心中的悲哀,现在就更体会不到了——自己都被格物了,保不准就成了导师所谓的内证实验的小白耗子呢。

    叶羽任自己的思维无限的延伸着,开始他还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贯通上下五千年,与孔老夫子直接对骂;勾连古今中外,同牛顿、爱因斯坦进行学术的辩论,yy不花钱,不想白不想嘛。

    时间是相对于空间而存在的(爱因斯坦就凭这个干翻了牛顿),仅有一点空明意识的叶羽哪有时间的观念?正跟苍井、小泽等人谈的火热,他突然感到头痛欲裂,那是来自于思维深处的强烈刺激——yy是不要钱,可它要命啊。

    叶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排除一切杂念,紧守灵台的一点空明……

    浑浑噩噩,叶羽感觉自己彷佛置身于混沌之中;微一迷茫,他又感觉自己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介孤舟,我梦孰蝶抑或孰蝶梦我?无人无我之际,叶羽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叶羽彷佛站到了自己的对面,看到孩童时期双亲相伴的天真无邪,他会心一笑;看到少年丧母那哭天抢地的悲怆以及与父亲相依为命的儒慕,他泪流满面;看到青年时期大学里的跳脱与放荡不羁,他感慨一叹……

    时间的沙漏无声又无息,往事如风吹细沙般无痕,喜怒哀乐犹若过眼云烟,世事变幻但真情永恒,他放心不下家中老父,若不是这一缕亲情羁绊,他灵台那点空明早就湮没在无穷无尽的意识空间里。

    父亲很爱自己吧,想到大学的蹉跎,叶羽唯有苦涩一笑,如果能重来一次,自己会不会将父亲的万般嘱托与殷切希望抛诸脑后?

    应该不会吧?叶羽看着自己的“裸体”默默的思量着。

    突然他似乎看到一条隐隐约约的纹路从自己食指商阳穴出发,经手背行于上肢至肩关节前缘,向后到颈椎大椎穴,再向前下行锁骨缺盆穴,最终进入胸腔通过膈肌下行……

    这是怎么回事?叶羽再怎么不着调他也知道这就是中医所谓的手阳明大肠经的巡行路径,难道导师说的话是真的?要是他能张嘴的话绝对能吞进一个鸭蛋。

    好奇心驱使下,兴趣做了叶羽最好的老师,手三阴从胸走手交手三阳,手三阳从手走头交足三阳,足三阳从头走**足三阴,足三阴从足走腹上胸交手三阴,加上奇经八脉、十五别络……叶羽眼中的自己俨然变成了经络交织的网。

    没日没夜的自己“玩”自己,叶羽对人体的了解比那秃子头上的虱子还要通透。

    可我研究这些有什么用?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叶羽有一种自己挖坟的感觉——今天手太阴肺经一阵火热,明天足少阴肾经一阵冰寒,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还不算是最刺激的,有时候他能感知辛、热的药物作用于大肠经,那逐水逡下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这是谁家的倒霉大夫?你得对症下药啊,给老子下泻药什么意思啊你?想到自己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每天有人负责……他忍不住寒了一下。

    有一句话叫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既然管不了别人给自己灌药,那何不坦然而受之?连大夫都请了,能没人给自己清理个人卫生?

    可我到底是在哪?对于这个问题的重复,叶羽都快赶上祥林嫂了。看这些大夫用药的手法,似乎不像是二十一世纪那穿着白大褂的“天使”啊,难不成我真的跑回了古代?唐宋元明清,哪个年代比较好呢?唐朝倒是不错,那年代的妞儿比较开放,可他们崇尚以胖为美,想想怀里搂着个三百多斤的“貂蝉”,叶羽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宋朝还算富庶,可他比较软弱,要是万一碰上契丹啊、大金国什么的南征,指不定还得再穿越一回;元朝就更不用说了,汉人没地位啊;明朝也还行,据说有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可那年头太监猖獗,这玩意儿比较变态,要是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估计没自己好果子吃;清朝?那头型太难看,从后边看是马尾巴,从前面看是秃子……

    算来算去,叶羽也没想好到底在哪个朝代最好,算了,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