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这么坦诚的说出来。

    喻明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叶行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自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们,没人给我竖正确的榜样,我只能以我认为最好的方式教育你们。”

    “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撒手不管?”喻明杰纳闷的问。

    叶行云目光落在了非常遥远的地方,“我曾经确实是这样想的。”

    喻明杰有些意外,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原来的家庭对我管理非常严苛,包括我的兄弟姐妹都一样,和教育理念有关也和这个行业的危险性有关。”

    叶行云目光带着追忆,有感叹却没有怀念,“严格的训练不可怕,可怕的是父母对我们的掌控欲,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开始训练,不能有超过一分钟的偏差,如果出现了偏差就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他们还会控制我们的兴趣爱好,任何人可以喜欢的书法乐器都必须由他们来规定。”

    叶行云摇了摇头,笑意中隐隐有些事过境迁的苦涩,“甚至在那个年代,他们不允许我们和普通人有过多的接触,我们彼此之间也很少允许在一起交流。”

    喻明杰露出难以理解和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们这是在管理犯人?”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有点后悔的看着叶行云。

    叶行云只是很平静自然的往下说,“不止,成年以后还会干涉每一个人的婚姻,当时我的姐姐就是因为不被允许和自己的男友在一起,两个人承受不了来自双方父母的压力,逃跑了两次都没成功双双自杀了。”

    喻明杰吸了口凉气,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我一奶同胞五个兄弟姐妹,他们去世的都很早,最后家里只剩我一个了。他们的死亡不能全怪我的家庭,但多多少少都和我的家庭有关系,而我比较反叛,十六岁以后就逃出家了。”

    叶行云淡淡叹息,这也是他离家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别人谈自己的过去,“我想我确实不会教孩子,包括你师娘和我交往的时候都抱怨我粗枝大叶不够体贴,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不能去控制一个人,我要给你们足够的自由。”

    他因为家庭的原因,时常无法准确衡量关心和控制之间的度数,他太怕重蹈覆辙让自己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控制狂,所以能给多大的自由他就给身边人多大的自由。

    “所以你可以想象吗,当我面对小风面对你面对叶言的时候,我都担心我会成为一个可怕的束缚者。”

    喻明杰也是第一次听叶行云提起这些往事,他现在才发现他对叶行云的过去也是一无所知,或许人们总是要交流,才能相互理解。

    安慰的话在他脑子里来回倒了几个个,但他只能说,“你可以给我们一点束缚,这样我们就都不会觉得你不在乎我们了。”

    叶行云沉默了一瞬,“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