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将军身上的诅咒是谁下的?”

    程解意当然不会当成是错觉,他知道这时候也许是与月江涟谈玉叶的好机会,但他不想说这个,他只想知道月江涟的秘密。

    月江涟则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以月亮在空中的位置判断时辰。

    “天色已晚,陛下不如先回王宫?”

    “就是因为天色已晚,我才出来找你的。”

    程解意纹丝不动,依然稳稳坐在榻上,似乎没得出答案就不会走。

    “月将军今夜熄了灯,院子里也没人,想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身上的事。还请月将军告诉我缘由,不然我就要叫了。”

    程解意说的这句话,简直是个十足十的倒打一耙风月老手。

    月江涟无奈地抬手将程解意披散在颊边的长发别到脑后,这位少年主君大约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也不甚在意外表,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乱,有几缕调皮的从发带中松落。

    “那还请陛下不要叫。”月江涟替程解意把头发梳理好,借着灯光看着眼前的少年,觉着程解意像是比之前见到时还要美丽。

    有些人也许就是这样,从出生到死亡,每一天都变得比前一天更美丽,每一次见到对方,就能重新爱上一次。

    爱得更深,更沉。

    一如前王爱上月江涟的母亲。

    “在见到陛下之前,第一美人是我母亲。”

    月江涟缓缓开口,他的语调轻缓,就像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月江涟母亲是盛开在冰原上的花,她的美名不只在长歌咏原,还被游人与商人带出了冰天雪地之外。

    世人常说,前王仿佛是执政的第三百年才开始昏聩的。

    一个人纯善守规矩不管遇到什么事宁可自我了断也不会行差踏错,可是若一个人要昏聩,不需任何诱因,他便是昏聩的。

    月江涟年幼之时,看到那驾临冰原的前王,那位人模人样的前王在看到他的母亲时,眼中便迸发着令人不适的欲望。

    一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深渊嵌在那位前王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