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尾椎骨上的痛后知后觉盖住了懵,身上趴着一个红毛。

    “你……”正要开口。

    “姑娘姑娘!咱再怎么想不开也要想开点啊!真没那么多跨不过去的坎,不信你和我聊聊?”红毛抬头,对上两汪含着水的桃花挑,眉头紧蹙,含嗔带怒,唇若涂砂不点而朱,其面艳若霞映澄塘。

    “起来。”伏宁试图把人推开。

    “啊?”

    “我让你起开!”刚刚一使劲尾椎骨更疼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哦,哦哦,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姑娘,哦不,同学,不是,我是说先生。”红毛一骨碌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伏宁撑着地想要起来,自尾椎开始蔓延上来扯着神经的痛让伏宁咬着牙才没叫出来。红毛手足无措地挠头看着脚下,看到一滴晶莹的水滴落才恍然发现面前人疼得不自然的表情。

    连忙伸手扶人,“你……你怎么了,是摔到哪了吗?”

    “……”伏宁发现面前人可能缺点什么。刚想开口呛人,顿了顿,还是没说。

    终于站了起来,尾椎骨的疼火烧似的愈演愈烈。

    “我没什么,你回去吧,谢谢你,我没事。”伏宁忍着疼,掏出手机准备叫车去医院。

    “可我看你不像没什么啊,你真的没事吗?我送你去医院吧。”面前人脸色惨白一片,连唇也在褪色,几根头发黏连在嘴边让人想拂去,可又显得失礼,只得按耐下。

    余光撇到了伏宁打开的叫车软件,“不用叫车,不用叫车!我有车,我送你去吧!”红毛连连摆手,指着路旁放着的摩托。

    伏宁看了红毛一眼,正要说什么。红毛竟直接抢过了伏宁的手机,“快!我们走,是我把你扑倒的,我还得负责呢!”

    伏宁懵了一秒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只觉得荒诞,这个人怎么回事。下一秒却连手机也来不及想了,红毛一把把人腾空抱起。

    “喂!你做什么!”伏宁吓了一大跳。

    “送你去医院啊。”话语里的理所应当让伏宁一噎,微黄的路灯打下,面前人剑眉星目,刀削的骨面,顶上卷翘的几根红毛凌乱地搭在额前让整个人的锐气柔化了几分,却更添几分稚气,大而无辜的狗狗眼里现在满是焦急,担忧真诚不似作伪。伏宁倒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

    “你这样坐舒服吗?要抱紧我啊,小心掉下去了。”伏宁已经被人送上了车,没有应声。这人难道是傻大个吗?这么没有防备心?还是我是傻子,不然怎么稀里糊涂坐上了车。伏宁本来今晚思绪就乱,现在更乱了。乱着乱着,疼着疼着,伏宁突然觉得疼得有点爽了,看来无论做什么只要把自己不喜欢的想象成是在自虐,就会莫名其妙把不好的感觉转化为爽感呢。

    “你都吃些什么啊,怎么这么瘦。你今天晚上是心情不好吗?怎么大晚上还在江边吹风呀,我看你穿的好少。对哦,你现在冷不冷啊,如果你冷就和我说,我把我的外套给你。抱歉弄伤你了。还有我刚刚把你认成女孩子了,实在对不起啊。”红毛边开边在那絮絮叨叨,伏宁听着,慢慢地居然在这左一句右一句不着调的话语中获得了片刻安宁。所以果然是个傻大个吧。痛和内心安宁的感觉诡异地揉合成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