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的家庭和凯莉蒽的家庭区别真的很大,这是凯莉蒽在福尔摩斯家饱餐一顿后的想法。她仍然沉浸在刚才那顿美味午餐的氛围中。她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用舌头舔嘴角残留的胡椒汁一边想着:福尔摩斯家不但大,而且有很能干的管家,菜烧得也好吃,不过比自己的爸爸还是差一些啦。还好自己从厨师那里偷师到了几道最经典的菜的做法,回家就让爸爸做出来,啊,真是幸福的人生!

    得意忘形的凯莉蒽小姐忽略了在她身旁送她回家的夏洛克先生,以至于在夏洛克心中她的智商已经又掉了一个等级,和只会吸收二氧化碳呼出氧气的树木一个智商,比金鱼还要低。夏洛克还默默估算了下,用不了多久凯莉蒽智商就会和草履虫一个级别了,还是单细胞生物,完全没有大脑这种构造。

    恭喜凯莉蒽小姐,您的智商已欠费!

    凯莉蒽的内心深处却远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宁静,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且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凯莉蒽的父亲李疏风是中国人,经常会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句,左眼跳福,右眼跳灾。

    但是她尽量把脚步放稳,做到和平常没有区别,她还不想自己的慌乱被夏洛克——这个视科学为神明的无神论者谈论这种问题,这完全是自己抽自己耳光的行为。俗话说,‘nozuonodiewhyyoutry,youtryyoudiedon'taskwhy.’

    凯莉蒽一脸梦幻地回了家,她告别了一脸“我不愿意再和你在一起玩了,你拉低了我们全家智商”的夏洛克。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她捂着嘴跑到厕所,撑着马桶大吐特吐,直到吐得涕泪交错,只有浅黄色泛着酸臭气味的胃酸才扶着马桶喘着粗气。

    冲掉马桶里味道熏死人的呕吐物,凯莉蒽洗了一把脸,又拿了漱口水漱了漱嘴,才倒了一杯凉白开泡了蜂蜜柚子茶,缓缓喝下去。

    终于活过来了。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凯莉蒽想。

    第一次这样呕吐是什么时候了呢?凯莉蒽抓了抓头发,大概是三年前,还没搬到这里来的时候。

    那时凯莉蒽也是眼皮不停地跳,随后父亲就受了严重的木仓伤。凯莉蒽不清楚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只模糊的明白父亲的工作性质很危险。她也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一点点关于自己父亲工作的事。虽然凯莉蒽有很好的朋友,但相比于自己父亲的生命,友谊就显得苍白得多。

    但也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凯莉蒽一旦右眼皮跳,她的胃就会因为恐惧痉挛,无论什么东西吃下去都会吐出来,而这种情况在这两年中越来越频繁。

    所以凯莉蒽一直都很瘦,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胳膊好像一扯就会和枯干的秸秆一样断裂。加上凯莉蒽的个子很高,明明是低年级的学生却已经赶上高年级的身高了,同学们就给凯莉蒽起了外号——“长颈鹿凯蒂”,以此来嘲笑她。

    不过幸运的是凯莉蒽神经够粗,加上她保守着一个只有凯莉蒽家人才知道的、关于她自身出生时的秘密,所以她并没有多在意。

    可是凯莉蒽不在意不代表别人。让凯莉蒽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有一天下午她在看《鲁滨逊漂流记》的时候,被好友玛丽拽走,告诉她男生因为给她起绰号的事情打起来了。凯莉蒽的灵魂还在鲁滨逊的荒岛上飘呢,完全没回过神来就被玛丽拉着跑了。

    到了现场她才回魂儿,眨眨眼睛,啊,我好像没睡醒,都出现幻觉了,夏洛克居然和人打架了!还把三个男生揍翻在地上!他本人竟然也光荣负伤!我得紧回去补一觉,下午还有课呢。

    于是凯莉蒽淡定从容的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打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的僵住。她一点点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得把夏洛克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恩,没有被人催眠,眼神清澈,也没有被人替换,小动作也一样。

    那你怎么发神经去打架啊!?摔!

    凯莉蒽已经被熊孩子·夏洛克·福尔摩斯气得在爆发的边缘,平时因为他的原因,她老被老师嫌弃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直接开打了。看看那几个被揍的满头是包痛的嗷嗷惨叫的孩子;再看看额头有些破皮,手上一些擦伤,嘴角泛青却咧着有些得意和骄傲笑容的夏洛克,凯莉蒽只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种事情发生肯定要扣学分的,搞不好留级开除都很有可能,更何况,这事情起因还是自己。

    一想到这里,凯莉蒽浑身的怒火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不过她还是要讲他两句,到时候大不了自己和他一起被扣学分好了,这样平均一下能少一点,夏洛克还励志要上牛津大学呢,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放缓前进的脚步。

    “夏洛克,你的智商呢?”凯莉蒽挑眉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