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哪里?”夏洛克有条不紊的用微型抽屉式放大镜检查了死者的身上的每一处细节,抬起头,眉头微微蹙起,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很苦恼的样子。

    “不太清楚。不过他的内衣口袋里有几张名片,其中一张上面带了血。不过从检查结果来看,不是死者本人的。”雷斯垂德拿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子,里面正是一张染了血迹的名片。

    夏洛克用眼神示意雷斯垂德让他把袋子打开,然后他用带了白色胶质手套的手将名片拿了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又用鼻子闻了闻,最终把名片放回袋子里。脱下手套后,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沉默了几秒后,对身旁等着他答案的雷斯垂德说:

    “这个名片来自施氏茶居,不过血迹是后来沾上去的,不是死者本人的。染血的时间和死者死亡时间一致。染血的原因是凶手在与死者起了争执,凶手为了抢夺名片被划破了手指,死者生前和凶手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大概率是有关利益的合约,名片是关键媒介,所以死者慎重地将名片藏在胸口靠近心脏的内衣口袋里,结果还是被凶手发现,两人因此大打出手,最后死者被凶手击杀。我觉得你有必要找施氏茶吧的主人聊一聊。”

    夏洛克语速不慢,快速的说完后望向雷斯垂德。还好之前华生给自己施氏茶居的名片时他扫了一眼,否则他还要在这张名片的来源上耗神耗力。

    “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了,不过结果很出人预料。茶居的主人在两天前已经登上了意大利的飞机。”雷斯垂德给出了答案,但显然这个答案让夏洛克不满意,他单手托着下巴,大约过了五秒钟时间,他说:“去找那两个门口的招待,动作要快!”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戎巴金娜和吴克娜正好做的上一班飞机,地点是澳大利亚。而且她们的身份居然都不是英国人!签证即将到期,她们只是提前离开而已。雷斯垂德一无所获,两手空空的回来,让一向效率很高的夏洛克大为恼火,他一边说“果然是脑子里只有金鱼”一边快速的穿上外套,让华生跟他一起走。

    正在这时,华生的手机响了。

    来电的人,是施青韫。

    半小时后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这是我知道所有的东西了。这两天我出差,我在意大利有一家咖啡屋还要管,才知道这件事就赶回来了。”施青韫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雷斯垂德请到了局子里喝茶。她看上去有点生气,但还是维持着自己优雅的模样,而她内心却是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澜。做戏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也骗过。她现在的态度,不过是冷眼望着玩弄在自己鼓掌股掌中的众人。这种事,她已经做了多年,熟练地不能再熟练了。

    她可不是懒惰的凯莉蒽,也不是不择手段的Mentha,她是智者兼谋士——施青韫,她们三个之中的“脑”,也是最有权势的一方。

    “你只知道那个带着兜帽的男人有一双绿眼睛?”夏洛克说。

    “是的。”施青韫回答的一板一眼,俨然一副女老板精明与干练的成熟样子。

    夏洛克挑不出施青韫的任何错处。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有秘密,只是她伪装功夫不错罢了。不过,在一个咨询侦探面前还能伪装的看不出太大破绽,不得不承认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可惜,夏洛克只相信自己理性的判断。在案件中,情感都是多余的东西。不过看着华生、雷斯垂德以及英格兰场的其他人,显然已经完全信服。施青韫的不在场证明坐实了,她的员工也因为这起案件的发生第二天便辞职,施青韫作为她们的前任老板自然也没义务喊她们回来。按照‘两个姑娘受了惊吓不想被牵连,远远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解释情有可原,夏洛克对这两人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了,但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是自己没有在意的东西。

    他正在思考着,却听见华生问施青韫:“青韫,这个名片是每个客人都有吗?”

    施青韫摇了摇头:“只有特定的客人才会有这种名片。这种名片和茶居里的普通名片不一样,是老板才有权利给出的。不过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个权利,毕竟,我开这个茶吧的时候,虽然我的资金占了多半,可是还有几个人也有投资,掌握这一部分股权和话语权。这张并不是我给出的,我可以肯定,本来这种名片特殊,就没有几张。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那天正好去逛街。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那个男人从包间里出来。”

    她几句话就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配上淡定从容略显无奈的表情,周围没有人再会怀疑到她头上了。

    夏洛克知道,想再从她这里入手会有点困难。不过,这个女人话中的信息却很多,虽然模糊了一些重点,可是他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夏洛克再次开口:“名片每张都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