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便不会放手了。

    “我是渡”,我说。

    每到午时他便从教里偷偷跑出来给我送吃食,以往都是我独自一人嚼着寡淡无味的饭菜,自从认识他,便很享受和他一起共食的时候。

    我们也经常到河里摸鱼,我一只手很难抓到那游得飞快的鲤鱼,所以干脆就只看他在河里抓鱼嬉戏。

    他两只手臂运用自如,一抓一个准,离了水的鱼在他手里扑腾,他摸了摸鱼身便又将它们送回河里,如此反复。

    有时他也会盯着我的左袖看,每当他的眼神落在那里时我心里便很是难受,自卑的心情一生出我便不愿再理他,身子微向左侧,挡住那空荡荡的袖子。

    他便拉着我的右臂让我微低身子,轻轻在我嘴角啄了一下,“我的小哥哥,是最美的。”

    每次他这话说出,我便觉得脸上发烧似得热,心里也觉得裹了蜜似得甜着,将那自卑的心境压在心底。

    那些孩子时常来作弄我,红鹰便和他们吵嚷,他们叫他红毛妖怪,叫我小残疾。我恨自己的懦弱不敢与他们争论,他们向我撇石子时红鹰就紧紧的圈住我,为我挡下一切疼痛,明明我才是年长他些的...不过我喜欢蜷在他怀里的感觉,彼此胸膛贴合,湿热的温度从他身上传来,鼻间处是他火热的气息,令人迷醉。

    申时是他回魔教的时刻,虽然我很舍不得让他走,但也只能盼着第二天的午时快点到来,好再见到他。就这样,过了两年。

    今个儿我去了集市买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想着午时他应该到了便忙赶回茅屋,临近时看到河边乌压压的一群人,最中间的那人手里攥着柄剑,剑身还淌着不知谁的鲜血。

    他们面前似躺着个人,我心里默念不是他不是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过去。

    看到那一团红发时我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右手无力捧着的桂花糕洒落在他身下的血泊里,红白相间很是刺目。

    双腿终于支撑不住的跪在他身侧,右手抚上他已被砍断的右臂。

    “魔教已被我等铲平!教主之子今日已除!江湖必不会再有动荡!”穿着白衣的人高举手中淌血的剑,嘴角展现的得意令人恶心。

    “多谢冷盟主带领我等铲除魔教!有冷盟主在江湖必定太平!冷盟主!冷盟主!冷盟主!”回应的声音震的我耳朵疼痛不堪,我死死的盯着那白衣人,他手腕间的莲花图案令我颤抖,就是这人,抛弃了娘啊。

    我摸着红鹰无法给我任何回应的侧脸,摸着他已然断了的右臂,强忍着呜咽,耳边却仿佛有声音在说,“不要哭,小哥哥,我们现在...一样了。”

    昏厥前一刻我望向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唇角呢喃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今日之仇...定让你们,千倍偿还!”

    再次醒来是间茅草屋,我被一个神行疯癫的老头捡了回去,他说我底子好,要教我武功,帮他报仇。

    报仇之人就是那个姓冷的盟主,那人害得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还好一身武艺没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