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卧底以来,我从没睡过这么安稳,没有做梦,没有中途惊醒,直睡到天光大亮……除了浑身无力让我有些不适应以外,整个人感觉格外轻松。

    我躺在床上,不免暗自叹气,埋怨自己是个贱骨头,睡了一晚的软床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没有享受的命,不像有钱人家的少爷……

    少爷!

    该死!昨晚陈清宇是同我睡在一张床上的!

    记忆回笼的这一刻,我吓得忘记了呼吸,慢慢转头……身旁的人竟然已经不在了,我伸手探进空旷的被子里,他身下那片已经有些许凉意,是去公司了吗?

    正在我疑惑时,从外面断断续续传进来一些交谈声,我细听几句,除了陈清宇,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太轻,我怎么也辩不出。

    我索性起身下床,要去门边看看究竟。直到陈清宇说了一句“……罗sir……”,我刚沾在地毯上的双脚,顿觉一软,整个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地坐在地上。

    我想要站起来,浑身上下竟使不上一点力气。外面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是椅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还有陈清宇急迫的逐客令。

    完了,全完了,他们一定是听见了卧室里的声音,他们一定会进来看看究竟。而我现在,除了一条内裤,无片缕遮身。

    我的衣服呢?不会被陈清宇扔掉了吧?那是我上个月刚刚花费一百港币斥巨资购下的……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了,陈清宇一脸惊慌疾步而进。从他身后的门缝里,我瞥见罗森正一脸震惊地望向里面。

    一瞬间,门又被重重地合上。

    陈清宇跑到我身前,先查看了我腹部的伤口,没有渗血,他又问我痛不痛,我冲他摇了摇头。少爷重重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他面上的担忧与惊慌也随之消散。

    陈清宇把我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我另一手扶着床,被他架了起来。

    少爷挺有力气的,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弱不禁风。

    我重新坐回床上,还没忘了遮羞,急忙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陈清宇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出的话不怀好意,“昨天都已经被看光了,你现在才想着要遮?”

    我极力否认,“我穿了底裤的。”

    “你现在也穿了,为什么还要遮?”他笑意更甚。

    我没有闲情与他争口舌之快,只想问清楚我的衣服去了哪里。

    “衣服?哦,你是说那两片破布,我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