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不堪,行径龌龊,为祸一方,你想去杀了他,让他得到应有得惩罚,那么在这个时候,你要问自己

    你是神么?

    在河东有一个很有势力的豪绅,因为很有势力,便去欺负那些本本分分的的人,他们也算是很会利用规则和人心的欲望,通常都很自信,肆无忌惮的觉得自己做的事不会有任何的后果。

    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年代盛产,但是这些人总不会很重要,所以你也不太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河东最荒唐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存在。

    他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数量的小妾,但凡是被他看上眼的女子,便会被他劫了去发泄兽欲,那些女子的家人大多软弱又固执,觉得败坏了名声的女子就是一块腐烂的肉,那些人大多选择把被强奸的女子送给他当小妾,还要感恩戴德,大呼善人,也有一部分贞烈气急的,撞死在街头,。

    他喜欢吃最新鲜的肉食,带着长弓在街上射箭,称之为游猎人间,原本过着平凡日子的民众,开始生活在流矢乱飞中,他射杀街上的牛羊炙烤,把不幸中箭的人们丢在火堆里助燃,用镶金的宝刀割食牛羊最细嫩部分带血丝的肉了,早先也是有人报过官的,只是死之前在河东老老实实耕作的人,死进命案里,进了官府,就成了反贼了,他倒成了诛贼有功的英雄。

    这样日子听起来是很难过下去的,那些深受其害的民众倒像是对这个地方爱的深沉,拖着被箭射瘸的腿,被射断的手,被射瞎的眼顽强而小心的在这里生存着。

    也有为被杀死的骨肉至亲复仇的,拿着菜刀或者耕地镐头不顾一切的去寻找诸恶之源,他很聪明,他知道仇恨是有痕迹,有来源的,他在河东有通天的耳目,那些仇人在没能接近他之前就会死掉,他深知人心,谁要是敢复仇,同谋者株连,不告者株连,很多同他有仇的人,只是言了一句报仇,就会被人举报,活下来的那一部分人仿佛生存欲更加的强烈,他觉得他们是幸存者,要不顾一切的活着,

    河东的街上飘荡着冤魂,河东的屋里藏匿着丑恶。

    他觉得他和他的欲望是这个地方的神。

    那些苟活的人们,不敢把他当坐恶鬼,把他当作让他们活下来的神,供奉着他的欲望,迎合他的喜好,只为了活着,他们可以活着,他们的女儿们在他那里当小妾,他们每日给他送去最新鲜的牛羊,这样日子本该崩塌的,却成功的让他们延续,

    突然有一日,河东幽狱一样青冥被一道阳光驱散,仿佛太阳重归大地。

    他却觉得这样的天气特别的好,空气很清新,于是背着他的镶金宝刀的出门了,那是一把没有刀鞘的刀,刀身修长,刀柄的重量和比例都刀身完美结合,手上的力量会很灵活的运用在刀上,刀身上刻有放血的铭文血槽,银白锋薄的刃上透着猩红的光。

    他出门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河东,人们提前收工躲在屋里不出门,他的耳目也告知了今天会是安全的一天,

    他甚至有些兴奋的当街舞起了刀,宝刀锋利无比,妖风一过,折断的木梁,倒塌的房屋,压死人的惨叫,都让他很满意,对一切都很满意,

    一套刀舞完,他继续朝前走,正好撞上正盛的日光,眼前一阵眩晕,视线清晰时,却仿佛看到面前有一尊寺观里的神像,在这个地方,这种神像是不被他允许存在的,他告诉那些人们只有他是唯一能左右他们生死的神。

    于是他有些愤怒了,居然还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愿,他走了过去,想要劈碎那个神像,

    他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因为他看清了,那是一个人,身材瘦瘦弱弱的,看起来没什么气力,却一双英气逼人的丹凤眼,眉宇之间仿佛住着神灵,他审视着看着这双眼睛,找不到他习惯看到的恐惧,而这一直是他最自豪的部分,他觉得自己有一种神力,可以看到别人的恐惧,像这种身材的货色是不敢盯着他看的,甚至会瑟瑟发抖,

    他很强壮,虎背狼腰,这个少年和他相比像是一直羊,一只营养不良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