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退下之后,卫琼立刻半拖半扶拉着卫珍离开。

    安阳郡主对女儿难得的懂事颇感欣慰,心想:这卢氏真是头蠢驴!牛都教会耕地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个死德行。

    也怪不得阮筝要生气。

    如此想着,安阳郡主恭敬道:“阿家,我派人查过了,这沈莹的身世并无问题。只是沈御史家中,实在……”

    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沈御史此人,可不只是脾气臭那么简单。

    他是“男尊女卑”的拥护者,先帝在世,他因为斥责阮筝抛头露面而迟迟不能出头。那是尚且还能说一句年少轻狂。然没想到成家立业之后,越发张狂。

    他不许家中有仆婢,也不许妻子经营生意。虽说会把月俸都交给妻子,但照他所说,生儿育女、操持内宅,也是妇人该做的事情。

    沈御史的夫人先后生了五个孩子,可只有沈莹和兄长活下来。

    其中两个是因为营养不良,普通一场风寒便去了。

    至于另一个……

    “回来路上,儿媳就让人去查了。”因着都是街坊邻居知道的事情,打探起来就很快,安阳郡主道,“沈莹还有个胞姐,比她大一岁,四岁时因为缠足,烧了好几日,没捱过来,最后还是死了。”

    安阳郡主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原以为,二嫂这种人少见,没想到,还有比她更心狠的。”

    已经有一个女儿因为缠足而死,但沈御史夫妇仍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对沈莹下手。

    没错,沈莹的布裙下,是一双三寸金莲。

    “什么?!”另一边,卫琼惊呼出声,看着阿姊冰冷的神情,忍不住结巴道,“我、我没有注意……”

    又问,“阿姊,她真的、真的缠足好多年了吗?”

    卫珍微微点头,喃喃道:“珠珠,你以为,为什么沈御史夫妻只带上儿子,不带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