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决定实话实说:“我想克服自己的恐高。”

    闻言,带翼蛇拉开距离,看看她,然后又看看梅瑟莫。

    误会解除,梅瑟莫终于松开禁锢。红色的带翼蛇好像有点小愧疚,将她放下去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甚至还用小翅膀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她垂着视线,目光不知道应该往哪看。

    “以身犯险是愚者的行为。”

    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但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同样也是愚者。”

    她顿了一下,抬起头,梅瑟莫却移开了视线。

    “没有必要感到羞耻。”

    带翼蛇咬了咬他斗篷肩膀处的金穗,梅瑟莫无动于衷,语气依然冷淡倦怠,没有波澜。

    “没有恐惧的人向来在战场上死得最快。”

    她认真地端详他片刻。露台上风很大,呼啸的风声卷起了猩红的衣摆,像战场上的旌旗一样猎猎翻飞。

    “……那你呢?”她开口。

    “你有恐惧的事物吗?”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

    回忆到此结束,空荡荡的风似乎犹在耳边呼啸不止,她站在物种保藏库的门口,视线沿着巨大的生物标本一路往上,直到穹顶的天光模糊了视野里的所有轮廓。

    从天花板垂吊下来的标本物种不一:有羚羊、狮子、甚至还有巨大的人形生物。虽然面貌体型迥异,那些标本的共同点是身上都长满了角,发灰的皮肤像礁石遍布的海岸,上面爬满了密密的藤壶。

    那些纠结缠绕的角,看起来也确实像寄生生物。

    像螺壳、脓疮留下的疤、和某种无法治愈的顽疾。

    “您其实不需要如此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