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欲知之事,我愿无所不言,...全部招供。”

    柳成如心如死灰,声音虽低,却字字沉重,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哀凉,仿佛是在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迟来的句点。

    岑思卿微微颔首,随即下令将柳成如带往审讯室。

    审讯室中,主审官与梁相文早已恭候在内。他们见岑思卿亲至,并携柳成如而来,心中皆生惶恐,慌忙起身,行以大礼。

    岑思卿径直走到主位落座,瞥见柳成如忍痛跪于地上,转而对身旁的夏至安吩咐道:“给搬把椅子来,让他坐着说。”

    主审官与梁相文虽心中不解岑思卿此举深意,却也不敢多言,只是依命行事,各自安坐于侧,目光交错间,皆是疑惑与揣测。

    待柳成如坐定后,岑思卿才缓缓开口。其声温和却不失威严,向柳成如下令道:“说吧,那些朱砂和细辛,是你自何处觅得?又是缘何而用的?”

    柳成如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虚浮地答道:“细辛,乃我费尽周折自宫外搜集而得。其目的,是为了混入文康太子的药中,以图扰其心神,使之混沌。宫中的药材皆有记载,为避人耳目,所以皆是我从宫外寻来的。”

    “那朱砂呢?”岑思卿又问道。

    “朱砂之事,我确是一无所知。”柳成如语带诚恳,目光清澈:“我从来未藏匿过此物,亦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中。”

    岑思卿心中暗自明了,朱砂乃是他命金奕放入柳成如房内的。但他却神情淡然,转而继续问道:“所以,你承认,翎妃曾指使你,对文康太子下药?”

    “...翎妃?”柳成如听到岑思卿的话,感到一丝诧异。

    岑思卿见状,缓缓道出缘由:“翎妃昨日于御前失言,触怒龙颜,故而自贵妃之位贬为妃位。”

    柳成如闻此变故,放声冷笑,然后又摇头继续回答道:“翎妃并未直接对文康太子下药,她所行更为阴鸷,乃是暗中修改了太子的药方,逐步加重细辛之量,意图使太子狂症加剧。未曾想,此举却也阴差阳错,致使太子妃不幸流产。”

    岑思卿闻言,略作沉吟。一旁的梁相文先是一惊,随即迅速提笔,将柳成如之供述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除此之外呢?”岑思卿沉默片刻后,再次沉声追问。

    柳成如闻言,身躯微颤,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然后深吸一口气,毅然抬头,目光坚定地对上岑思卿的视线:昔日,殿下蒙冤受屈,身陷囹圄,被囚于高墙之时,曾遭人暗中行刺。”说到这里,他稍作一顿,随后语气中多了几分决绝,说道:“那夜,亦是翎妃下的令,遣我潜入高墙,意图为她...除掉殿下。”

    岑思卿心口一紧,当年遭遇暗杀,他一直以为幕后主使之人是皇后,没想到竟然也是翎妃。此等反转,令他愕然不已。

    一旁的梁相文也想起了这件事,他震惊不已,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慌忙间,他迅速将这一惊人的发现记录在案,生怕遗漏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