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跪吧,这一跪是应该的。”

    只见顾书砚作揖行礼,缓缓道来:

    “哥,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书砚有很多话憋在心里,一直想说。

    我自幼体弱多病,经常饿得面黄肌瘦,是哥哥出去靠偷靠抢才有银子让我吃饭、给我抓药治病,时不时就要被官府抓进牢房里,挨打挨骂早已是家常便饭。

    在旁人眼里哥哥是个贼,可我知道,你不想做贼,你只是想让我活下去。

    大了一点之后我说我要读书求学,但家里连买笔买纸的钱都没有,又是你想尽办法去弄银子来,尽可能满足我的需求。

    有时候被地主恶霸抓住一顿毒打,回来也不跟我讲,偷偷在角落里自己擦伤口,这些弟弟都知道。

    再后来,你跟了顾将军,有了军饷有了战功恩赏,再也不用做贼了。

    说实话,书砚打心底自豪,我哥哥是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汉子,走出去腰板都能挺得笔直。

    每一次你写信给我,全都是叮嘱我注意身体、刻苦求学,沙场之事半个字也不跟我提。

    但我知道,我花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你拿命换回来的,是在跟阎王爷搏命,所以书砚我一刻也不敢懈怠啊!”

    顾书砚的轻声细语让小六子眼眶通红,往事的点点滴滴尽数浮上心头。

    “每一次前线有军报回琅州我都提心吊胆,胜仗也好,败仗也败,我都想知道哥哥是否平安。

    我怕啊,我怕哪一天这世上只有书砚一人。

    幸好,书砚我没给你丢人,没辜负你的期望。

    从今以后哥哥征战沙场,弟弟效命朝堂,不求官做得多大,只求平平安安,多少能为老百姓做点好事。”

    顾书砚再度作揖,额头重重触地:

    “长兄如父,请受弟弟一拜!”

    “砰!”

    “起来,起来吧,哎啊,亲兄弟哪用得着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