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床下白袜斜放,青衫压红裙,小蛮靴飞到了茶桌上。

    穆念慈往上拽了拽绣着孔雀的薄被,遮住欺霜胜雪的双肩,娇美的脸蛋儿余红未消,两鬓贴着些许汗水,一呼一吸间频频皱眉,似在强忍痛苦。

    楚平生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颈椎,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终于喝上心心念念,想了一个多月的热粥了。

    只可惜今儿是她的第一次,要不然一定多喝几碗。

    “平生,你听到没有?”

    他看看面朝房梁的小娘子,心里一惊,赶忙抬头寻找,暗忖难不成有哪个不开眼的在听墙根儿?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有吗?”

    楚平生侧耳倾听,发现除了偶尔的犬吠和湖风,就只剩穆念慈刻意压制,不敢用力的呼吸了。

    “好像……又没了。”

    “好了,别疑神疑鬼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楚平生低下头,用手理了理她粘在脸颊的发丝,贴过去亲了一口,挥手打出一道劲气吹灭茶桌上的烛火,美滋滋地搂着美人儿会周公去了。

    ……

    其实穆念慈没有听错,确实有人在哭,就在庄子外面的竹林边,不过声音收敛了很多。

    “楚平生,我跟你没完。”

    黄蓉将一把竹叶丢进前方开满荷花的池塘,兀自不解气,穿着小绿靴的脚猛地往前一拖,岸边的土块与瓦砾落入池塘,噗通,噗通,捡起一片水花,吓得两尾金鱼打个转,钻到荷叶底下不出来了。

    长这么大,她就没像今天一样委屈过。

    现在整个归云庄都在议论黄药师喜欢女徒弟的事,她恨不能把那些人的舌头割了,再想想下午求药时楚平生打她的那记耳光,到现在还觉得耳根子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