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寒意深重,小镜湖结了薄薄一层冰,今晨阳光一照,冰面开始融化,从栈桥望去,一半冰蓝,一半水绿。

    风萧水寒草色稀。

    楚平生穿着单薄的僧衣,傲立湖东,眯眼打量掉光叶子的白桦林,这四个月来,他亲眼见证了白桦的叶子由绿转黄,层林尽染,再由黄转枯,整片林子变得光秃秃,干巴巴,灰扑扑,仿佛死亡的一片。

    “师父,师父……”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见段誉和阿碧一起走来,隔着十几米就能看到便宜徒弟的大眼袋,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

    难不成是把北冥神功的卷轴还给段誉所致?瞧这货无精打采的样子,不会是对画相思,痴痴地看了一整夜吧?

    自己要不要告诉他,画像里的女人不是王语嫣,是李秋水呢?

    阿碧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因为衣衫单薄冻得发红的小手攥着一个信封。

    “方才一个自号石清露的妇人送来一封信,指明交到空虚大师手上。”

    她一面说,一面将信封交出,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看信封的眼神还是流露出一丝轻蔑,想来是把送信的妇人当成了他的姘头。

    有夫之妇甘宝宝,平湖女隐阮星竹,好像再添一个莳花少妇石清露,也无不可。

    函谷八友么……居然能够找来这里,还是有点门道的,唔,她就不怕丁春秋知道他们和苏星河暗地里眉来眼去,痛下杀手?

    楚平生装模作样宣了一声佛号,拆开封口的火漆,拿出里面的东西,不出所料是一张大红名帖,上面写着四行字:“苏星河奉请天下精通棋艺才俊,于二月初八驾临河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一叙。”

    “师父,函谷八友是谁?”段誉踮着脚打量一眼名帖内容,好奇问道。

    “函谷八友是苏星河的弟子,而苏星河是无崖子的徒弟,至于无崖子,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陌生,不陌生,师父说过,雕琢琅嬛玉洞内神仙姐姐石像的人嘛,他不是被星宿老怪丁春秋偷袭,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吗?”

    “没错,无崖子受伤极重,为了找到可以传承衣钵,帮他报仇的人,便命苏星河在擂鼓山摆下珍珑棋局来考验天下英雄,谁想这一摆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来就无一人能破此棋局?”

    “没错。”楚平生盯着段誉的眼睛说道:“怎么?你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