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浓墨般的天空半夜里突然亮开,乌云飘走,圆月升起,月光下,长门的轮廓在呼啸的寒风中,如一头潜伏的猎豹,静静沉寂……

    席上三人客套有礼,字里行间却暗含机锋,各怀鬼胎,但后来再回忆,腊月十四的这一场酒宴,竟是有且仅有的一次……

    体面、平和地相聚。

    夜席是三更天才散的。

    裴獗和冯蕴送萧呈出门,突然停步。

    “蕴娘,帮我拿一下风氅。”

    冯蕴垂眸笑笑,“稍候。”

    她知道裴獗想支开她。

    萧呈又如何不知?

    两个男人目送冯蕴的身影离开,慢慢地收回来,冷冷对视。

    友善瞬间在脸上消失。

    萧呈道:“雍怀王有话要说?”

    “没有。”裴獗嘴角冰冷。

    “那你为何支开阿蕴?”

    “你说呢?”裴獗直视着他,冷淡的声音不见得意,却恰如其分地告诉他——我的东西,你休想染指。

    萧呈掀一下嘴唇,抬起眼皮。

    “为何如此在意我的存在,做这些稚气举动?”

    又是轻描淡写一笑,“看来雍怀王很是明了……她不爱你。这个不争的事实,令你如鲠在喉,以至于失了风度?”

    他侃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