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焰眼里带笑,可惜被黑暗掩藏,冯蕴看不见他那样异样的目光,只觉得这人声如清润,疯得可怕。

    “约我来,又不肯承认……这真不像你之所为。”

    说罢再次往前,几乎要走到冯蕴的榻前了。

    “冯十二,你当真肯低头吗?你当面说一声是,我必会谅你苦衷。”

    那声音低低的,带点夜露的潮湿,就像情人的絮语。

    冯蕴听得一头雾水。

    “世子中的那个鹤语惊鸿,不会是癔想之毒吧?”

    声音未落,窗外的竹帘发出扑的一声响,好像被风吹打过来,重重敲在了窗上,那扇原本洞开的窗户就那样合了起来。

    冯蕴眼睛微微一眯。

    “你说,是我叫你过来的?”

    淳于焰:“不然你以为?更深露重的,本世子为何要拖着抱病的残躯跑这一趟?”

    抱病的残躯冯蕴是没有看出来,但狠毒的阴谋味却是嗅到了。

    “我如何找你的?”

    “写信。”淳于焰从怀里掏出信来,微微一抖,丢在冯蕴面前。

    “自己看。倾心相许,又不肯承认,冯十二,你才是愚蠢得格外清澈……”

    “坏了。”冯蕴捡起信只瞥一眼,当即从榻上起来,将淳于焰推向那扇窗户。

    “你快走,我们被人算计了。”

    淳于焰眉梢微挑,并不怎么在意。

    算计就算计。看冯十二的笑话比较重要。

    他捂住胸口,不堪推搡似的,退到墙上便幽幽地问:“我一个不久人世的病人,何须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