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知情人、完全知情人、知一点情人、知不了一点情人...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每个人从不同的渠道,都觉察出陈家平静之下,处处透露着诡异的不正常。

    这平静的水面下,指定在哪儿藏了炮竹。

    首先,在外求学的二郎君破天荒地回来了,先在篦麻堂闭门六个时辰,紧跟着将自己锁在外院三天,院子里的灯亮了好几个通宵;

    其次,素来精干的瞿老夫人竟然病了,连大儿子过世这样的打击下,瞿老夫人都没病,现在病了,病得起不了床,据说一直呕吐,瞿二婶一张脸焦虑得像街口的麻花,

    瞿老夫人挺了三天,实在是吐,什么也吃不下,瞿二婶眼见不行了,请王医正上钟却被婉拒,无奈退而求其次请了百药堂的大夫前来诊治,日日熬药,整个篦麻堂都弥漫着苦涩的味道,也不知是药味,还是别的;

    最后一件,最惊悚——三太太孙氏和漪院的拖油瓶贺显金,关系空前的融洽。

    融洽得可以坐在一起吃饭。

    显金低头夹了块白萝卜。

    孙氏拿勺子给显金舀了勺鸡汤羹,小觑着丈夫继女的脸色,隔了半,“我预备过了晌午,去看看老太太。”

    显金顿了顿:且还没到时候呢。

    隔壁间屏风后响起了手搭在木板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陈敷睡梦中惊恐的呢语,“娘!疼!疼!娘诶!”

    显金丢下筷子往里冲。

    陈敷脸红透了

    他这几天一直半梦半醒的,醒了就喊娘,梦里也喊娘,睡着了就说胡话。

    显金手背摸了摸陈敷的额头,还好不烫了,探身拧帕子,给陈敷重新换了张冷冷的湿帕。

    孙氏走进来,看显金手脚又轻又快,眼睛里除了心疼、担心,还有一股很浓重的怨怼。

    毫不遮掩的怨怼。

    孙氏侧了侧身子,非常识时务开口,“那咱们今天晌午不去篦麻堂了吧?”

    现在去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