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自毁。

    在瞿老夫人面前,他没有谈条件的能力,他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

    而他,是陈家,唯一的资本。

    他在赌。

    赌瞿老夫人口口声声的无私无畏奉献,究竟是为了她自己强势的控制欲,还是真正为了陈家。

    他赌赢了。

    祖母捂住胸口,涕泪纵横,终于屈服。

    他马不停蹄赶往东院,他要亲自将这个消息告知显金——乔徽回来后,他总有一种感觉,一种什么东西将永永远远离开他的极度失落感。

    灯火爆裂。

    是个好兆头。

    陈笺方回过神来,牢牢抓住玄学带来的安慰与撑腰,谦谦君子说话从未如此急切过,“显金,你现在可以完全相信我,我立刻给三叔与你赁一处住所,就在应天府,远离宣城,再无需担心祖母背后耍手段!”

    “你如今的户籍确实在瞿家,待老师回来,我们一并去完善文书,正好将此事敲定。”

    “显金,你信我。”陈笺方眸光愈发低深,口吻放得极低,“我父亲一生没有通房,没有妾室,我从小便知最好的家风即为夫妻同心。”

    “家中的钱财人物,对外的社交人脉,我都尽数交于你...我会好好努力,这次春闱我若能考中前二甲,便有机会留任京师翰林,我必让你诰命加身,凤冠霞帔。”

    陈笺方语气一点一点变低。

    说话呀显金。

    显金,你说话呀。

    陈笺方手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一点一点加重力度,慌张快要击碎他所有的畅想。

    终于。

    显金轻轻抬起眼,亦目光真诚,面容温和,朝陈笺方微微笑了笑,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