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人头冒一个尖儿。

    恒帘皱眉,“谁?”

    门被轻轻推开,气喘吁吁的恒溪紧抿唇角,目光灼热地看向生父。

    “五娘啊。”恒帘动了动手里的核桃,“看上去,你风寒好多了?”

    恒溪胸腔起伏,“我有没有染病,父亲,您难道不清楚吗?”

    恒帘笑起来,“便是染病也无碍,吃点药、养两天就好了——你娘帮你寻了门好亲事,家里有三百亩地,你嫁过去就是当家娘子,你在恒记练出来的那些手段带过去正好用。”

    恒溪深深吸了几口大气,沉下心,“父亲,如今并非与陈家争高下的时候,还有六天,还有很多功夫可以做,既然福建上贡的纸很华贵,那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咱们素雅到极致——我翻过古籍,南宋时有金粟经卷纸,颜色泛黄,古朴漂亮,百虫不蛀、百年不腐,或许我们可以稍作借——”

    “嗯。五姑娘说得有道理。”恒帘笑眯眯地盘核桃,偏身问管事,“把五姑娘的点子记下来没呀?”

    管事忙佝身,四下翻找软管笔。

    恒帘整暇以待地眉目含笑看着长女,眼神似乎在问,可还有事吗?

    恒溪后槽牙咬紧,双手握紧拳头,在门外站立许久后陡然转身向外走。

    大门是出不去的,恒溪试过很多次了。

    相当于将她软禁了起来。

    恒溪怒火中烧,回到西厢阁楼,却见窗棂大大打开,有一封裹得死死的黄色牛皮纸袋藏在边桌的下方。

    恒溪关上门窗,警惕看四下无人才半蹲下身,看牛皮纸袋封存妥当,封面写了一行字——“第十日,若我无法现身,熊知府必然寻你,那时将纸袋交予他——贺显金”。

    字体张扬,笔锋锐利,一如既往。

    恒溪咬紧的后槽牙,终于缓缓松开。

    ......

    第五日,围堵陈家的人手愈多,陈笺方出面调停后,众人散去;

    第六日,围堵的人重新聚集,对人财物的心疼,大大压过对读书人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