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蓖麻堂,瞿老夫人已经换了家常衣裳,不方便见外男,故而乔徽在堂外的避花间给瞿老夫人行了个礼,便疾步出了二门。

    嗯,虽然他很想趁势去漪院看看显金,噢,还有那谁,自家小胖妹。

    但如今形势还不明朗,仍需谋定而后动,友人之谊很好,必须在维持住的基础上,寻求向前的空间——当然,一切的大前提都是,显金不反感。

    乔徽站在二门外,好似要透过层叠的黛瓦,看到东南方的漪院。

    他懂兵法,围魏救赵、声东击西、以逸待劳、趁火打劫...他用这些方法,从一只小船在东海上一路向西吞并,最终站到了宽敞明亮的甲板上。

    他可以使很多很多种计谋,让显金嫁给他。

    陈家像一个筛子一样,到处都是漏眼儿。

    无论是给瞿老夫人做局,还是算计显金的后爹三爷陈敷,最多三天,三天后,他就能拿到显金的庚帖。

    无论是迫于礼法,还是基于脸面,他若真是伸手设计,显金就算再聪明也避无可避——她上了陈家的族谱,就算三爷陈敷给她立了女户,宗族大义,虽然狗屁,但仍是时人的立身之本。

    但凡陈家要逼迫她,显金只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解套。

    他有八百种办法,让自己属于显金。

    但,他一种都不能用,不想用,不会用。

    乔徽克制地收回注视的目光。

    烦人百年,爱是秩序外的一瞬间。

    于他而言。

    烦人百年,爱是张狂外的唯一秩序。

    如若显金允许,他选择手捧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坦诚地去赌一场必输的死局。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即将拥有的地位、身份、前程,在显金看来,或许还没有一张刻丝宣纸,来得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