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以为乔徽第二日就走,谁知他舒舒坦坦地呆着,一连住了七八天。

    和周二狗、郑大郑二凑一堆,早上脱了衣服带着晨跑,还教这几个人练石锁、抬杠子,两天就混得周二狗和郑大郑二一口一个甜滋滋的“乔大哥”“大哥”“老大”。

    显金:...

    大,大你妹。

    乔徽跟她一样大,比周二狗还小两岁!

    难得天晴,乔徽张罗着带上周二狗上山砍柴火、下河摸石头,挑了好几担黄泥到小院来,和水泥、砌砖瓦、垒石板,灰头土脸地给正院、东厢西厢都搭上了火炕。

    “...你这风水好,前河后山,坐北朝南,冬天的风雪往里钻,不搭灶床取暖,等进了腊月,冻不死你。”

    深秋,便是话间也吐白气。

    乔徽带着男人做活,穿得又短又薄,环视一圈小院,目光很嫌弃,“...围栏那么点点高,床那么点点矮,墙那么点点薄,跟过家家似的,春秋夏都好过,这马上进一九二九,你不冷啊?”

    显金不冷,天天八段锦,早把身子骨练出来了,冬天连暖炉都不要,自己就是小太阳。

    命途多舛脆皮老爹陈敷裹得像头粽子,耸肩搓手,一瘸一拐地怂在屋檐下,一出来就看到三四个精壮男子一手扛沙袋、一手拿铁锹的画面。

    “冷!这里比城里可冷多了!得加火炕!”陈敷搓手手,扬声冲乔徽,“乔大公子,谢谢啊!”

    声音低下来,向自家闺女处靠了靠,“乔家公子不科考了,改行泥瓦匠了?”

    显金:?

    “人家如今为朝廷里最厉害的贵人做事,之后加官晋爵不在话下。”显金加了一句,“熊知府跟我说的。”

    陈敷咂舌,“那来我们这儿砌砖瓦?”

    显金不以为然,“我们是朋友。”

    陈敷一言难尽地抬眼,看显金的眼神如看一个二傻子。

    “咱就是说,京师对朋友这么?那些个公侯伯子爵没事到‘朋友’家帮忙犁地?”陈敷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