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金点点头。

    再作假的横梁,也不可能上梁第一天就被雷震下来。

    雷震不下来,郑二哥震。

    “让董管事这几天给陆八蛋放个假,把他支出陈宅。”

    毕竟和陈老五有亲缘关系,她肯容纳他已属冒险,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考验陆八蛋的忠诚。

    任何人都是经不起考验的,与人相处,不必故设迷局、故弄玄虚。

    张妈赶紧点头,又道,“吃饭没?我去给你下碗素三鲜面条子吧?垫垫肚子?”

    显金摇摇头,“不饿,你带着锁儿和郑二哥先吃,我再等等。”

    等什么?

    张妈想问,转念一想,问来也没用,她还没金姐儿一根汗毛聪明——她只需把金姐儿羽翼下的那伙人照顾得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就属于功德无量、十分能干了。

    不过仔细论起来,这伙人里,好像只有三爷够得上这个标准——就这,还不是她的功劳,是人家自己努力...

    张妈妈吾日三省吾身:为人饭而不多乎?与同事交而不吃乎?吃不胖乎?

    省过之后,张妈知耻而后勇,转身向厨房快步而去,像有什么在追她。

    是的,业绩在追她。

    张妈一走,游廊恢复静谧,整个宅子上下没人敢在此时放肆。

    小厅里的陈五老爷也不敢。

    他低眉臊目地跪在方砖上,余光看了眼瞿二婶,却遭其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怼了回来——他回来得急,一回来就被门房催促着到了小厅,一进小厅,就看到瞿氏震怒,直呵他“跪下!”,紧跟着就请了他大哥的牌位出来。

    他这么大把年纪了,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不过两刻,他这膝盖便又痛又涩。

    “...嫂子,乱刀不砍冤枉魂,是杀是剐,您总要我死个明白吧?”陈老五愁眉苦脸地苦笑,“您这一来,就是雷霆之怒,我做您弟弟这么多年,都摸不准您这雷打哪朵云霹下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