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请愿书,比显金想象中来得更早。

    嗯...

    与其叫请愿书,不如叫自传。

    通篇主要写了他为陈家付出青春的一生,在最后着重提了他从十四岁就在陈家做制纸学徒,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如今五十四岁了,过去四十年间如白驹过隙,与陈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中心思想还是很鲜明,主要突出“四十年”中的“四十”这个关键数字。

    四十的两倍,是八十。

    显金约了八十两银子,当着众人隆重颁发,还特意腾了个灯宣作坊的大厅出来,让目前唯一一名肢体健全、不会随地做俯卧撑的郑二同学给“气性极大”老伙计献了一束花儿。

    “气性极大”当场老泪纵横,也不知是为这八十两银子,还是为那束墙角捞的小黄花。

    显金顺势表示,“在陈家干满三十年的伙计,离职后,也能享用每年三两银子的药补。”

    众位老伙计随即哗然。

    “气性极大”在家里躺着,喝了四五天药后,直说,“如今精神头好了许多,声如洪钟,年纪大了,有毛病还是得喝药休整!”

    活像显金请来的托儿。

    ——不过哪里需要请托儿…

    只要不上班,谁的精神不会好起来?

    第二日,送到显金手中的请愿书更多了,一眨眼便在灯宣作坊,空出五个作坊师傅的位子。

    显金特开了库房,取出一张洒金玉版,特请陈笺方洋洋洒洒写了数十行,最后盖上陈记的大红印章。

    陈笺方放下笔,双手抱胸,看纸上愈发苛刻的条件,不觉笑道,“...也不知是招伙计,还是凤台招婿...”

    凤台招婿,不太吉利。

    陈笺方顿了顿,企图用静默的时间刷新刚才的口误,再掩饰般低下头,对着刚刚写好的告示,一条一条念到,“...身长需达五尺五寸,年龄不过二十岁,要腿长腰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