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马蹄踢踏和风隔着木板呼啸而过的声音,噢,还有细碎的悉簌的人移动时衣料摩擦的声音。

    显金特意发出一声嘤咛,表示自己醒了。

    衣料摩擦的声音停了。

    在黑暗中,响起沉重的呼气声,随即一道微弱的光晕在车厢中闪烁。

    显金的眼罩被一把扯开。

    光晕凑上前来,与之同来的,是火折子旁那张苍白瘦削的脸。

    是个女人。

    一个双目无神、眼皮耷拉、眼窝凹陷,但嘴唇紧紧抿起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麻衣,用黑布裹住脑袋,鬓边和额角都看不到一处发丝的踪迹。

    显金眯了眯眼,强迫自己适应这微弱的光源,移开眼,女人旁边坐着表情依恋的奉元元。

    “姑母...他们...他们不许我们摘眼罩...”

    奉元元有些踟蹰。

    她口中的姑母一声冷笑,眸光来回转动:“他们不许?他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奉元元不安地用掌心在膝盖上揉搓。

    苍老的女人拿着火折子靠近,火舌离显金的脸几乎只有毫厘,稍稍的呼气,或许就会烧上显金的面皮。

    “粗看觉得像...这样细看又觉得不像...”女人眸光痴迷地呢喃:“像他更多一些,眉眼细细长长的,看着狡黠又灵巧...”

    显金目光适时展现出惊恐与恐惧。

    女人的眼神一寸一寸爬满显金的面庞,好似通过这层面皮,看向了另外的人。

    女人伸手掐住显金的腮肉。

    长长细细的指甲,印没在肉中。

    显金吃痛地“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