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衡,就意味着她已彻底融入这个陌生的异时空——她虽仍然姓贺名显金,但她已不是自己的贺显金,而是陈家的贺显金。

    那就意味着,她的人格并不如她所坚持那般平等了。

    陈笺方似懂非懂,紧紧蹙着眉头,隔了许久才道,“你所说一切,与你的….你的…婚事,又有何相干?”

    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婚事”二字。

    显金笑道,“我既有银钱,有房住,有衣穿,有食吃。”

    想起乔山长那张痛心疾首骂她的脸。

    “甚至有书读。”

    再想到乔徽、左娘、张文博、锁儿、张妈妈的年糕…

    “还有一群投契的亲友。”

    显金笑了笑,清冷上挑的眉眼如雨后初霁,“我何必嫁人呢?何必洗手作羹汤,摧毁掉自己辛苦建立的事业?让自己陷入无法拔出的深渊?”

    陈笺方眉目深沉地注视着显金。

    不知在沉思什么。

    显金被盯得略有些许不自在地低下头,移开了眼。

    也不知隔了多久,陈笺方笑了笑,素来端凝严正的脸上出现了由衷的、明确的、轻快的笑意。

    “嫁人,也可继续你的…”

    陈笺方好像在找一个准确的名词,带着笑意吐出了两个字,“事业。”

    “两者并不冲突。”

    “显金,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陈笺方面前的、张家送来的攒盒大大打开着,里面放着莲藕、茶饼,黄糖、女儿红。

    提亲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