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大事?”

    陈煜只是淡漠的嗤笑着,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紧接着便正色道;“何为大事?先生认为的大事吗?”

    闻言,黄琬神色凝重的看向陈煜,虽然刚才陈煜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他的话却让何进有了另外的心思,这样的心思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天下黎庶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叔弼,可知何遂高刚才的心思乎?”

    见状,陈煜摆弄着面前的棋盘,黄琬的问话,陈煜只是觉得可笑,何进方才眼神的变化,他自然是看的清楚,当然也知道,今后朝堂上会发生何等的变化,但是这样的情况是他陈煜造成的吗?

    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并非会一个人的一句话从而改变,只有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们才会做出改变,变成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见到陈煜这般样子,黄琬心知自己说话稍微重了一点,但是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郎并未把天下黎庶,把社稷安危放在心上,当欲要开口劝说时,却见陈煜抬头,黄琬的视线和陈煜的视线对碰的瞬间,黄琬从陈煜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戏谑,随后便听见陈煜嗤笑道:“先生既然知煜所言乃是错的,为何方才不打断煜的话,反而要让煜畅所欲言,让何遂高听了进去。”

    闻言,黄琬直接愣在哪里,他不曾想到陈煜竟然会这般问他,愣在原地的黄琬遂陷入沉默中,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陈煜,见到黄琬如此,陈煜摇摇头,神情越发的不屑:“先生方才愤怒,只是因为煜触及到先生的利益,故而先生才训斥煜。”

    话音落下的瞬间,黄琬抬头看向陈煜,迷茫的眼神却变得格外的坚定了起来,眼中的迷茫之色消失殆尽,看向陈煜正色道:“叔弼,老夫并非因为汝方才所言触及到老夫的利益,只是汝当知晓何遂高一旦开始争权的时,本就乌烟瘴气的朝堂会被何遂高搅的一团乱,何遂高莽夫耳,朝野诸公若知何遂高之变皆因汝,汝可知汝之下场会是如何?”

    “当如何?”

    陈煜面色上满是不在意,于他而言,朝野诸公是否会认同他根本不重要,一切所为都是在遵从自己的本心,并非是因为其他的事情,黄琬话说真切,满满都是维护之情,=乃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维护,黄琬着实不想看到陈煜步入歧途,但是黄琬眼中的歧途,于陈煜而言又真的是歧途吗?

    “叔弼,你......”

    黄琬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少年,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曾对眼前的少年了解过,深吸一口气的黄琬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准备好生的和这个少年说道一番,让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迷途知返。

    “叔弼,在汝看来,朝中诸公如何?”

    听着黄琬的话,陈煜倒是略微讶异,他只是不曾想到的是,黄琬这厮竟然开始迂回劝说了,并未如同他想象中的迂腐,不过想想,如黄琬这等少年成名的人又岂能是迂腐,黄琬的问话,倒是勾起了陈煜的兴趣,把眼前的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放进棋篓中,陈煜起身伸伸懒腰,望着外面的天色,觉时间还早后,陈煜便笑道:“朝中诸公如何,先生当知晓,或有忠君爱国之辈,但不乏利益熏心之徒,黄巾之祸可见一斑。”

    闻言,黄琬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朝中的公卿不可能都是一心为公之辈,不然何以有些人和十常侍勾结在一起,在荣华富贵面前,这些人直接抛弃掉读书人的骄傲,抛弃掉了读书人的傲骨,宁愿选择和世俗同流合污。

    “煜曾听闻颍阴荀氏中有荀爽荀公,今之党锢已除,荀公在士林中的名望足以可以入朝为官,但是为何荀公不曾从汉水之滨回到雒阳来,难道是荀公不够资格吗?”

    荀爽不够资格吗?

    荀氏八龙,慈明无双

    荀慈明这位大儒在士林中的名望远非是黄琬可以比较的,这一点黄琬有自知之明,但是这样的品性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并才华横溢且德高望重的人拒绝了入朝为官,宁愿潜藏在汉水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