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头平日里的工作,就是监督民夫干活,现在精锐士兵都被抽调在了鹰嘴崖布防,他一个校尉,就四五百手下,要看管足足有两万民夫的采石场,确实有点力不从心,

    几乎每天都有受不了劳累的民夫,从采石场逃走。

    逃走的人,有的抓回来了,有的不见了踪迹,但凡抓回来的,都被曲大头以逃兵论处,全给咔嚓了。

    战英深夜闯营,曲大头本能的以为,又有民夫逃走了,这家伙深夜前来密报,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将两只大斧头丢给了营帐外的卫兵,醉醺醺的道:“既是要事儿,便进来说吧。”

    走进营帐,曲大头刚想询问到底有多少人要密谋逃匿。

    可是战英接下来的话,却让曲大头吓了一跳。只听战英道:“草民战英,深夜拜见曲校尉,实在乃是军情紧急,迫于无奈。如今冰雪融化,大地复苏,正是与天界大军一决雌雄的最佳时刻,奈何草民从每日的朝廷抵报中,并未看出大军有战事,荒原上的一千四百万骑兵,与数十万天界兽骑捉迷藏了六七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草民思来想去,想得应敌之法,想要劳烦曲校尉上报朝廷

    。”

    曲大头吃惊之后,便是开怀大笑,似乎听到了生平中最好笑的笑话,眼泪都笑出来了。笑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小子口气够大的啊,赵子安少帅用兵如神,两度重创天界强敌,扬我人间军威,如今少帅都没有想出御敌之法,你一个小小采石民夫,也懂军略

    ?去休去休,老子不愿与你计较闯营之罪,赶紧回去睡觉吧。”

    战英没有离开,在采石场这么长时间,对这位曲大头他还是很了解。

    曲大头本该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绝世猛将,如今却被发配在此采石,曲大头的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战英的棱角已经有些被磨平了,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孤傲自大。与杨镇天相处的前车之鉴,让他渐渐明白,人生于世,才能与抱负虽然重要,但读懂人心,也非常的重要。他道:“曲校尉,你本该是绝世猛将,就因得罪了朝中权贵小人,才被发配到此,都说乱世出英豪,如今正值乱世之秋,正是我辈一展胸中抱负之时,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这里采石头?我战英从小便熟读兵书,曾效力镇西军,只因与镇西大将军杨镇天意见不和,才被逐出军伍,我战英本不想再过问军事,只是如今浩劫大难,人间难保,如

    非万不得已,我断然不会再与杨镇天打交道。”

    曲大头听到杨镇天三字,酒意便已经消了大半。

    他上上下下的看着战英,战英则是站的笔直,表情平静。

    曲大头道:“你小子真认识杨帅?”

    战英道:“认识,有些过节,不提也罢。曲校尉这是我的御敌计划,还请你过目。”

    他从袖管中掏出了自己先前所写的血书,双手奉上,道:“计划可不可行,曲校尉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