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不理会他的挑衅,扭头专心擦拭起桌台来。

    温含卉很快捧着面碗坐到桌台靠外的位置。

    只是她屁股还没有坐热,陆安就提出想要和她换位置坐,理由是他现在比温含卉高了,腿屈在里面难受。

    温含卉不服气,非要陆安站起来和她比一下,惜败以后特别愤愤不平的踩了他一脚,才肯跟他换位置。她腮帮子不知是因为嗦面鼓起来,还是因为生气鼓起来,朝陆安道,“你这是以下犯上,我觉得我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保了。”

    陆安连嗦面时也是背脊笔挺,他先把飘在汤水上的两片牛肉夹到她碗里,保证般道,“你永远都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

    温含卉哼了一声,这才专心吃起面来。

    吃到一半,温含卉似乎察觉不对,回头扫了眼面摊外的街道,正值百姓归家的时间,街上熙攘一片,行客来去匆匆,可她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正当她想要揪出那双眼睛时,一只手稳稳按住了她后脑勺,给她把脑袋掰了回来,视线又回到劲道的面条上。

    陆安收回手,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面进嘴里,“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温含卉:“……”

    等温含卉乖乖埋头,认真把面嗦完了,再扭头去看,远空天色已经彻底暗沉,街上也不似方才人来人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方才窥伺着她的眼睛。

    她纳闷地挠挠头,或许是连日来太过操劳,以至于疑神疑鬼了,索性是明日休息,她可以睡个懒觉。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安一如以往,早早起身,锻炼,去山里采食,回家打点好早膳,喊温含卉起床。

    随着秋日渐深,她赖床的老毛病又犯了,无论怎么喊,她都不肯起。

    “我就是想出门前见你一面都那么难。”陆安说话闷闷。

    寝间里传来温含卉回答,“我们每天都见面,不差这一面,你晚上回来见我也是一样的。”

    陆安拿她没办法,只得独自用完早膳去学堂。

    清晨的学堂一如既往的喧闹,三五成群的热烈辩论着各种话题,陆安记得欧阳靖羽对他的敲打,走到自己的案几旁,放下书篮后,就想参与进他人的辩论中去。

    奈何陆安平日里过分孤僻,没有交际,一个熟识的同窗都没有,突然要加入哪个围坐的案几参与辩论都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