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呜咽着,宛如受伤的小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些积攒在心底的情绪悉数在她面前倾泻。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摆手要她走,不敢耽误她时间,不敢表现的不听话,不敢任性,怕她不喜欢。

    温含卉心疼得要死,完全没办法把陆安丢在家里,她强行拉过他的手,把他拖上去风华纺织坊的路。

    路上,陆安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羞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躺在温含卉掌心里,他更是满面通红,迅速把手抽出来,带着哭哑的嗓音同她说道,“对不起,我刚刚情绪不知道怎么就失控了,我不应该无理取闹,给你添麻烦。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我现在就回去。”

    话音刚落,他的手再度被拽住,温含卉说,“你跑什么?不是担心我出意外回不了家吗?我带你全程参与我的一天,你就会知道我每个时刻在干什么了,这样你总该安心了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每天都粘着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陆安挣了几下,再度把手收回来,揣进麻衫里,往外走远了一步,防止自己的手再被温含卉夺过去,他嘟囔道,“好吧,我同意参与你的一天,并且觉得很荣幸。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你与我保持至少一拳距离,也不准牵我的手。”

    他瞥温含卉一眼,提醒她道,“你昨天答应过我,我不习惯你就不碰我的。”

    都不知是在哪里学来的,秉承着一套近乎古板的礼仪规矩。

    成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温含卉遵守诺言。

    只是她觉得陆安这副守规矩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打趣地看他,“崽崽,既然你那么不情不愿,要不你就回家吧。”

    陆安红着耳根,故作没听见,“你不是说要让我知道你的行踪吗?这是哪条路呀,你不跟我讲一下吗?”

    他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逗笑了温含卉,她拍拍他脑袋,同他介绍,“我们家在胡家村村尾,那座宅院不是我的房子,是我的贵人租给我的,出门这条乡道贯穿了胡家村,朝北走是城门方向,朝南走是风华纺织坊的方向。”

    陆安安静下来,认真打量起周围环境,仿佛在排查这条路上的危险。可是这条乡道平坦敞亮,春风拂煦,路边各色野花一晃一晃,远方梯田有播种的身影,不仅没有危险,风景甚至有点好看。

    温含卉见状,也不说话,由他观察确认,换得他一个安心。

    半晌,陆安视线里出现了一座挂着风华二字牌匾的崭新庄园。这便到了温含卉干活的地方。

    庄园前院,织布机排列,织娘们都在认真作业,唯有一台织布机是空着的,温含卉赶忙小跑了过去。

    她屁股刚坐下,恰好撞见来庄园办事的胡玲。

    胡玲瞧见温含卉身旁的孩子,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便停下问她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