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这时只见过大渠又突然使劲地缩了缩脖子,然后才接着道:“后来我酒喝完了,已有七八分醉意,觉得甚是舒服,仿佛天气也不甚冷了。于是乘着酒兴我最终闯上了保定府的城楼,结果没曾想往下一看却见远远的雪地上有三条人影在来回跳动着……”

      “等等。”战飞闻言再次打断他道:“你当时已有七八分酒意,难道还能看得那么远吗?”

      “当时城楼上风很大,我上去后酒意立时就醒了三分,加上城楼外一片白雪,那人影又跳动得很急剧,是以我才能看得见。”过大渠闻言回答道。

      “这样啊!”战飞闻言再次颔首,道:“好了,你接着说吧!”

      “是。”过大渠再次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开口道:“当时我就觉得这三人似乎是在拼命搏斗,紧接着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突然停止了,只剩下了一条人影又骑上了马向我这边飞驰而来,我由上而下看得清清楚楚,马上之人竟然还是那‘龙形八掌’檀明檀大爷!”

      “什么?”

      过大渠此言一出在场群豪们顿时便骚乱了起来,有的目瞪口呆,有的互相私语,甚至还有的竟直接气愤地大吼道:“想不到仁义为先的‘龙形八掌’竟是个衣冠禽兽!”

      言归正传,不得不说此刻现场这闹哄哄的气氛实在是无法让过大渠继续陈述下去,但对此无论是晋艺宸还是高台上的其他人却都没有阻止,甚至一直到骚动将近完全平息之时战飞才又突然极具深意地厉声道:“十余年前你便已知道此事,怎的直到今日方自说出?难道是受过什么人的威迫利诱吗?”

      “战神手有所不知。”过大渠闻言颤声道:“那天晚上我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听到了‘枪剑无敌’两位英雄被人杀死的消息!”

      说着只见过大渠又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继续道:“我当时心里又惊又怕,因为我知道檀大爷办下这件事一定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我看到了他就一定会将我杀死灭口。我也想过求人保护,但那时武林中又有谁能与檀大爷抗衡、又有谁会相信一个赶车人的话呢?”

       

      “那么你又是如何处理的此事呢?”战飞闻言再次沉声道。

      这时却见过大渠突然长叹了一声,道:“当时我并不知道我那一探头的时候檀大爷到底有没有看到我,但因为怕得要死的关系,我在想明白此事之后立刻就将大车卖了,然后便远远地躲了起来。”

      “而且一躲就是八年,是吗?”战飞闻言再次问道。

      这时只见过大渠目光黯然地点了点头,道:“我本想等这件事情发作之后再出来,哪知除我之外这件事竟真的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无奈之下我又希望他能快些……快些死,哪知他又不死,所以……唉,最后我一躲就是这么多年!”

      “那么此刻你为何又说出来了?”战飞闻言突然浓眉一扬,厉声道:“你难道已不怕死了吗?”

      这时却见过大渠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默然垂下了头,道:“我本不想出来,但是……唉!这十几年的日子的确难过,我既没有储蓄又没有恒产,只得靠着我老婆的一双手为人家洗衣服养我,而我却躲在家里不敢走出家门一步。如此久而久之之下我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又寂寞、又害怕,生怕檀大爷会突然从门里摸进来一刀将我杀死!”

      说着只见他又是稍稍一顿,然后继续道:“但是最近我老婆突然病重,弄得我连饭都没有的吃。有一天我半夜出来问人要了些冷饭,但是我吃完了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有一个拿着刀的人从我门家门前走过,顿时我便连我那狗窝似的家都不敢回了,并乘夜就跑了出来。”

      话音一落,只见站在高台西南角的吴鸣世突然忍不住微微一笑,显然那个拿刀的人应该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言归正传,这时只听过大渠又道:“但是我又能到哪里去呢?我连路都不大会走了,又没有钱,白天又不敢露面,只有在晚上掘些草根树皮充饥。就这么过了几天之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于是便在一天晚上跑到了一条弄堂的垃圾箱旁边以便能捡点别人丢的剩菜剩饭吃,可没曾想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