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使者问道:“七皇子,要是和亲王出现了,您要怎么做?”

    “正好在大恒的皇帝和各国使者面前让他下不来台,”李昂顺冷笑,“以报我等颜面落地之仇。”

    “丢人这件事,也不能就我们丢人。”

    稍后,王公大臣同各国使者均已落座。殿中金碧辉煌,明灯已点,亮如白昼之光。

    和亲王坐于前排下首上,是最靠前的位置。

    和亲王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寿礼,王府之中百名绣娘共同绣出来的那副锦绣山河图已送到了国库,如今这个东西,还是他口是心非之中,前两日亲自出府去寻到的东西。

    看着这寿礼,和亲王就忍不住质疑自己,就顾元白那副对他怀疑万千的样子,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尽心尽力?

    皇帝没把他当兄长看,他还要上赶着去贴冷脸。

    正当心绪烦躁时,外头的太监高呼:“圣上驾到。”

    殿内乌泱泱站起了一片人,众人垂眼拱手,绣着龙纹的明黄袍脚在眼前滑过,众位宫侍不紧不慢紧随其后。待圣上坐下之后,才道:“坐吧。”

    这声音有些耳熟,李昂顺眉头突然一跳,他猛得抬头朝着大恒皇帝看去。

    顾元白已脱下沉重华贵的冕服,换上了常服。他正侧头同身旁的大太监说着话,距离远,面容也只看得模模糊糊,但下巴瘦弱,气质斐然,正与那日在马车上冰冰冷冷命令李昂顺的人一模一样。

    这个人竟然是大恒的皇帝!

    李昂顺脸色变来变去。

    身后人拽了拽李昂顺的衣袍,李昂顺回过神,顺着力道坐下。身旁扶桑使者笑道:“西夏七皇子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李昂顺硬声道:“没什么。”

    后方的太监上前斟满了酒,他端着酒杯的手用力,神色之间阴翳。

    竟然是大恒朝的皇帝!真是白白做了笑话。

    他怎么忘了,大恒朝皇帝的身体可不是那般的好,在京城中如此说一不二,不是皇帝又是谁?

    李昂顺抬头朝上方看去,五官深邃的脸上好像凝着黑云,这么远的距离,也看不清皇帝的长相,但举动之间尊贵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