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妍山庄精美昂贵的地毯上满是鲜血,这血是鲜红的,还带有温度,沈阳伟岸的身体上只有一处刀伤,其实对于江湖上的高手来说,即使只有一处刀伤,只要它的位置适合就能决定这次比武的结果。沈阳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不停的从他胸口的伤口中流出来,可他刚毅的脸上满是愤怒,一双吃惊略带失望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已经近乎疯狂的儿子——沈云枫。沈云枫在笑,是那种疯狂的大笑,笑得他的脸已经变了形,如一个恶魔般可怖。沈云枫双手颤抖着紧握住一朵幽幽的泛着蓝光的兰花,这是沈阳做梦也想不到的。“赤血幽兰!哈哈——,没想到堂堂的石妍山庄沈家,竟然和阎罗地府的人有勾结啊!你们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什么名门正派!”在沈云枫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鄙夷的说道,这就是雪宫金字杀手静水流深。静水流深那方方正正的脸上原本有一双盛气凌人的眼睛,可现在那双眼睛已没有了,变成了满是脓血的两个血窟窿,嘴角也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他高大雄伟的身体摇摇欲坠,可他手中的那把巨大的钢刀硬生生的插入了青石板地面里,稳稳的将他虚弱的身体撑住了,静水流深就是那种即使死也不会倒下的男人。

    赤血幽兰,天下第一奇花,也是天下第一毒花,无色无味,但只要中了它的毒,一定是必死无疑,无药可解,只需一个时辰就是全身化作脓血。传说这种花只有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阎罗地府才有,那是只有死人才能到的地方。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杀死你了,静水流深,我杀死你了!”沈云枫疯狂的咆哮着,已经变形的脸说不出的恐怖。

    “枫儿,你怎么得到的这赤血幽兰,你怎么会和阎罗地府有关系!”沈阳简直对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他宁愿被堂堂正正的杀死,也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沈家的近百年清誉被人玷污。

    “怎么,沈庄主不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吗?”一个冷酷的声音,一个挺拔俊秀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正堂门前,洒脱的走了进来。

    “元兄,我得手了!我杀了静水流深!我不会死了!哈哈——”沈云枫连滚带爬的奔到元剑锋身边,因为他太激动,竟然被一脚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跌在了元剑锋那乌黑精致的快靴边。元剑锋连看都没有看他,潇洒高傲的踏着那满地的鲜血径直走到沈家当家人才能坐的黄梨木雕花大椅子上稳稳当当的坐了上去。轻蔑笑着,斜眼看着所有人,“没想到,雪宫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静水流深已愤怒之极,后悔之极。他当初就不应该手抖,他应该一刀砍下去,结果了沈云枫这条疯狗。可他当时真的犹豫了,因为他看到沈阳那种全全的爱子之心,宁愿死也要护在沈云枫身前,他真的手抖了一下,就是这致命的一抖让他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静水流声狠狠的咬紧牙,沉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他们四个人已经在石妍山庄四周围了十天,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突破他们的包围。“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走进来,我一直都在这里!”元剑锋骄傲冷漠的回答,因为他就在山庄里,所以他没有必要从外面走进来。“你们阎罗地府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插手我们沈家的事情?”沈阳咬紧牙用尽全力问道,多少年的江湖经验让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一定是个阴谋。如果这次暗杀只是仅仅要杀他们父子的话,怎么有必要杀死那么多无辜,想起山谷的惨景,他不经心如刀绞,比死还难受。其实沈阳早就想过了,像石妍山庄这样的武林世家如果仅仅是自己父子遇难,也自有旁支继承,虽然大伤元气,但也不会完全损失根本,因为只要石妍山庄在江湖上的人脉不断,迟早会有中兴的一天。可经此一役,石妍山庄在江湖上能动用的所有关系,所有人脉已完全损失殆尽,即使自己和儿子能逃过一劫,石妍山庄夜在没有振兴的希望了,因为整个石妍山庄近百年的基业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沈老庄主,何必如此多疑呢!我们真的一片好心,”元剑锋阴冷的笑着:“如果您真的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我们只是像利用你的死见一个人罢了!”

    “谁?”

    “沈南天!”

    这段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一个死人实在是不能再继续对话了。沈阳惊恐的表情,绝望的眼神。

    自古以来金陵都是个很热闹的地方,不但物富民丰,而且有很对独一无二的特产,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盛产美女,绝对让男人流连忘返的美女。骑马斜依桥,满楼红袖招。多少英雄好汉,富商大官,在此乐不思蜀,宁可抛家舍业也趋之若鹜、乐此不疲,是绝对有原因的。因为这里的女人不但多,而且美,更重要的是每一个都那么的善解人意,如一朵朵善解人意的鲜花,又香,又艳。尤其是这金陵最大的妓院红袖楼,这里的每个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不但个个美艳动人,而且天生媚骨,直媚到男人的骨髓里去。她们那纤弱无骨的玉手能轻而易举的牵动男人腰间钱袋中的银票,如水蛭般无声无息的将它们吸得一干二净,她们那妖娆的腰肢无形的撩拨着每个看到她们的男人最原始、最肮脏的欲望。所以这里女人没有世俗女人那种羞涩,她们根本不怕被男人看,应该说她们很想让男人看她们,甚至想方设法的让男人看到她们最撩人的一面。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红袖楼的头牌——云裳那轻柔飘逸的舞姿绝对不会输给当初的汉宫飞燕、大明宫的杨玉环,应该说她比她们更多了一份撩人与妩媚。云裳对自己向来都很自信,也很高傲,眼高于顶的她从不随便见客,更不随便起舞。可今天,她不但见了客,而且还为他翩然起舞,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大方的客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而且还很特别。他优雅高贵的举止,挺拔标准的身材,白衣胜雪不沾一尘,虽然一袭白色的面纱遮面,但从他无双的眉目间,云裳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他绝对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像云裳这种女人自然是被男人众星捧月惯了,可她对那些美男子更加有一种特殊的欲望,尤其是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清冷的气质,更加激起了她那股征服欲,所以她今天的舞姿格外的妖娆动人。

    云裳无双的舞姿,妩媚的容貌,几乎让天上的皓月都为她哑然失色,可她对面的那个男人却一直都那么冷冷淡淡的斜靠在贵妃床上,透过打开的纱窗,皎洁的月光罩在他洁白的纱衣上,乌黑发亮的长发轻轻飘散在肩膀,一双寒星般清冷的眼睛没有半点波澜,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有看。云裳不由的有些气恼,还没有那个男然会像他这样无视自己的美,即使是女人她也有充分的自信心让她们嫉妒自己,但是今天她虽然很确定他是个男人,一个绝对的男人,一个绝对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竟然会对自己的美丝毫没有兴趣。可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那个如冰如霜的男人竟然突然从床上下来了,长身而立,几步就到了自己身边,一把将自己娇软的腰肢抱入怀里,结实的胸膛,略带寒气的白衣丝丝缕缕透着一股诱人的兰花香,云裳自认阅人无数,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男人一抱,身体瞬间已软了一半,只觉得脸红心跳。就在这时,单间的大门被人狠狠的踢开了。“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白脸,敢抢老子的女人!”沈云枫已喝到酩酊大醉,凶神恶煞般的闯了进来,他已经在家里整整憋了十天,一滴酒都没喝,一个女人都没碰过,今天大难不死势必要把这几天的亏欠都找回来。

    是啊,谁又能想到他的父亲,石妍山庄老庄主沈阳尸骨未寒,家中正在举丧期间,他的独子就会来这青楼楚馆酗酒宿娼啊!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那白衣少年一双美目寒光一闪,已将云裳软玉暖香般的身体如破布一般推到了一边,竟然连看都不看一样,冷冷的一笑,望着窗外说道:“轻风,记得你输给我三百两银子哦!”

    话音未落,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已从窗外一跃而入,俊美的脸上还带着令人舒服的微笑:“好,月饼,我认输,不过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是我进来,你在外面守着吧,你实在不像是逛妓院的样子!白白辜负了佳人美景!”

    冷月如雪难得戏虐的笑道:“小心隔墙有耳!”

    “疯子,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动手!”一个娇媚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这时候,沈云枫的酒已经彻底吓醒了,他已经意识到他面前的这两个人是谁了。他虽然很吃惊,雪宫的人竟然能追到这里,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身后的元剑锋已将手放在了他那把乌色古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