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抓包,凌晨四点多,湛温言耸拉着眼皮艰难起床,小姑娘感觉那股环着自己一整晚的温热消失了,也下意识跟着醒过来,疑惑地“唔”了一声。见状,他连忙帮她掖了掖棉被,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道:“睡吧。”

    童乐睡眼惺忪,撒娇似地攥住他的衣角,“师兄,你这么早起床啊?”

    “没有,我还困得很。”湛温言声音放得非常轻,“师兄先回房间了。”

    他的嗓音让童乐有安全感,她这个时间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没办法去细想他的用意,迟钝了几秒,乖乖地点点头,慢吞吞地“哦”,随后又睡了过去。

    湛温言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时才悄声下地,从阳台熟练地跳回自己房间。

    完美掩饰“干坏事”的足迹。

    躺回自己冰冰凉凉的床上时,他不禁心里发苦,明明是正经恋爱怎么搞得跟偷情似地。

    早饭过后。

    湛温言被湛爷爷打发去后院帮忙湛奶奶浇花施肥、喂鱼饲料,而童乐则是被留在客厅的湛爷爷询问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去书房学写书法,她愣了愣,望向对方的眼睛,忽然就懂了他真正的目的,于是从善如流地说“好”。

    进到书房,湛爷爷也没立刻谈起严肃的事儿,而是先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地备纸笔、磨墨,而后准备就绪,抬头问安静站在一旁的小姑娘,道:“乐乐,会写书法吗?”

    童乐摇摇头,“爷爷,我没写过。”

    “没事儿,现在开始学还不迟。”说完这句,湛爷爷向她招了招手,提笔写起字来,“这写书法呢,需要静得下心,也没什么走捷径速成的技巧可言,重要的是多写多练就会写得好,爷爷啊,已经写了有三十年了。”

    童乐受教了,想了想,由衷地夸赞道:“爷爷的字很好看。”她昨天进门前就注意到了贴在门口两侧的对联,力透纸背,行云流水,笔锋处丝毫不拖泥带水,可见书写者的笔法精湛。

    湛爷爷很快就写完一首五言绝句,随后他又从柜子里拿了对纸笔出来,让童乐坐到旁边的位置,将那对纸笔跟砚台放到她桌上,“你现在试着临摹爷爷的这些字,起头要轻,中间微微加重,收笔要轻重自如,写不好没关系。”

    童乐眼瞳亮晶晶的,跃跃欲试,“好,谢谢爷爷。”

    跟湛爷爷的流畅利落不同,她写得磕磕巴巴的,不过胜在本身硬笔字就有很好的底子,毛笔写出来的字,除了力道收放得不够顺手,导致有些地方过细,像笔尖飘了一样,基本上字型倒有模有样,秀气端正。

    等她写完整整一张,舒了口气,湛爷爷冷不丁开口问道:“乐乐,你会不会挂念那些在家乡的家人?”

    童乐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湛爷爷补充道:“譬如你爸妈。”

    对童乐来说,这是一道非常难回答的问题,因为说不挂念,多多少少显得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