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绮其实从没想过湛温言跟其他女生站在一起的画面,在她的想法中,那个位置只会是她冯绮一个人的,但当她远远看到湛温言跟一个女孩子亲昵地互动时,她就知道,她的白日梦被打破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依然认为湛温言身边的女孩子起码得是像自己这种类型,自信大方,至少要有点勾人的性/感。

    所以当她发现那个女孩子是自己一直不怎么看得起的童乐时,她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童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音调激昂,本就尖细的嗓音更显锐利。

    不等童乐出声表态,湛温言就抢先反问回去,“她为什么不能再这儿?”

    “湛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冯绮这时还抱持着一丁点侥幸心态,不敢对湛温言大吼大叫,破坏形象,然而目标转向童乐时,她又变得刻薄,“童乐,你跟湛师兄是什么关系?”

    童乐默了几秒,坦然道:“我们在交往。”

    “不可能!”几乎是同时,冯绮断然否定,口吻充斥着一种迷之自信,她梗着脖子。

    这反应不让人意外。

    可是湛温言依然不满,皱眉道:“怎么不可能?”

    “湛师兄,你知道童乐是怎样的人吗?她性格阴郁,难相处,吝啬对别人的夸赞,除了会死读书以外,她有什么值得你看上的?跟她比起来,我不比较好?”冯绮抖着手指向童乐,嘴巴跟把加特林似地,突突地吐出一连串的话。

    湛温言眉眼间正蓄着戾气,语气极冷,“所以你是在贬低我女朋友?”

    冯绮自诩正义似地,头仰得高高的,像只高傲、华丽的孔雀,可惜就湛温言看来,不过是只点缀塑料羽毛假扮的山鸡,可笑至极。

    “不,我是在救你,省得师兄你哪天后悔跟童乐这种人在一起了,趁早解脱,总比付出了金钱跟感情才回头来得好。”

    乍听之下,这席话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来自自信人士的笑话,可的确仿佛一把仍能伤害人的钝刀,一点一点扎进了童乐自卑的心。

    无论是哪天,她都怕湛温言会后悔。

    非常难堪地垂下头,沾上些许湿意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似意图逃避,又似在哭泣。

    湛温言敏锐感觉到小姑娘的变化,伸手紧紧牵住她也跟着颤抖的手,“你就是在贬低。”

    冯绮:“……”

    “我跟童乐认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湛温言稍稍眯眸,说得毫不客气,“所以你是觉得我湛温言眼瞎,还是认为我脑残,会分辨不出来到底谁好谁坏、谁真谁假?”

    “我没有。”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前,冯绮的气势弱了下去,“我是担心你被童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