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锅腾起的白雾朦胧了彼此的眉眼,鼻息间都是麻辣汤底浓郁的味道。

    在等待串串煮熟的期间,童乐仗着中间雾气不断,视线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投向对面坐着的青年身上,倘若他们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她说不定会直接坐到湛温言身旁的位置——

    想到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就满心渴望将他的一切更深刻地烙在心口。

    “湛师兄,今天还是我请你吃吧。”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欠湛温言不少人情。

    湛温言添酱料的手停了下来,语气没什么起伏,“跟师兄出来,还需要你花钱吗?”顿了几秒,他又平静补充道,“而且我说了,是为了奖励我这一个月来最认真的学生。”

    童乐轻声道:“可是你上次带我出去玩了啊,那两天对我来说,已经是最棒的礼物。”

    “一码归一码。”湛温言冷静地下套,“你要是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师兄的请客,就别忘了跟师兄保持联系,我们都在京市,交通方便,而且师兄有车,随时都能过来见你。”

    童乐喜不自禁,“……我们还能见面!?”

    “……”湛温言懒懒地掀起眼皮,直勾勾盯了她好半晌,忽然眯起眸,佯作不悅道,“你……以后都不想跟师兄见面了?”

    童乐赶忙摇摇头。

    湛温言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勾起一抹略微轻佻的笑,“嗯,还不算小没良心。”

    两人都有意识地放慢手上速度。

    九点左右,那锅并没点多少串串的麻辣锅才总算是见底了。

    校门口通往宿舍的那条路有架设路灯,可那微不足道的橘黄灯光根本无法将整块区域照亮,湛温言不放心让小姑娘自己一个人,连一句询问都懒得多说,径自一路陪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去,护送她。

    表露无遗的心思灌注了恋恋不舍,他更加不愿继续压抑,伸手就是牵住童乐——

    可惜在临门一脚,他仍只攥住了手腕。

    仿佛前辈礼貌的牵引。

    “这里路灯太暗了,我担心你走散。”他故作镇定地解释一句,耳尖却已经悄悄红得似随时都能滴出鲜红的石榴汁,他暗暗庆幸,校园夜里也杂音多,心跳声才没那么震耳欲聋。

    童乐自然不会拒绝忽如其来的亲密,不过也不敢多想,她只想贪恋这短暂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