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甚?”这么大的帷帽戴着不累?

    “风吹日晒伤人啊,”苏毓特地自己手工缝制的。这玩意儿别看着丑,戴在头上一来防风保暖,二来也能防止被晒黑。天晓得她养得白一点,捂了多久!

    “你要不要也戴?我给你也做了一个。”

    说着,苏毓从后面的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给他:“戴着吧,脸糙了就不好看了。”

    徐宴:“……”

    骡车走得比牛车快。骡子身强体壮,耐力也不错,托着那么多行礼走了一天,就走出了襄阳县的地界。出了襄阳县,走上官道,接下来的路程就快了。

    托了连续十来天大晴天的福,官道上的积雪早就化干净,道路上的泥泞也早被风吹得干透了。笔直的官道下去,经过范县,鹭江县城,跨过几个山区,再往南走上三四天便是金陵。徐家一家人走得快,很快就走了行程的一半。

    骡车一路走过来都有村庄,突然好长一段路程都没有歇脚的地方。

    舟车劳顿了五六天,别说人累了,驮着行礼的骡子也累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周遭还是没看到能落脚的地儿。往前是山,一座一座的山,山里先别说有没有住的地方,野兽肯定是有的。尤其这正月春寒的时候。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官道,走了这么久,折回去是不可能。

    车把式于是与徐宴商量,看是不是下去官道的林子里瞧瞧,有没有庙宇能借宿的。

    徐宴看了眼累得直喘粗气的骡子和打蔫儿的苏毓母子俩,知道是不能再走了。但若是出去找住处,他有些不放心留两人在原地。便叫车把式去找找看,若是找到了,再过去借宿。

    车把式也累,见徐宴答应了便抓了把刀下去了。

    荒郊野外的,不管有没有山匪,身上带把刀总是会安心些。车把式走得快,进了林子,转悠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喜不自禁地跑回来:“林子里有个破庙。虽然荒废了,但地方很宽敞。庙里干草干柴火也多,夜里去生个篝火睡一夜还是使得的。”

    反正这冰天雪地的,大晚上几个人几车里,铁定是不行。

    如此,那只有去破庙歇一晚了。

    徐宴于是跟车把式合力,将骡车赶到了官道下面。车把式照着去的路,很快找到了那间破庙。

    破庙其实也不大,约莫三间屋的大小。里头供奉着文殊菩萨,但因年代久远,文殊菩萨脸上悲悯的笑意都绣没了。上了铁锈的烛台还在,干草铺了一地。

    想来是往来的商旅在这里借过宿,地上还残留着火烧过的印记。

    苏毓进去看了,确实可以歇个脚:“夜里用这些干草铺个窗,一家人挤挤。”

    车把式自己带了褥子,到不用徐家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