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某有点想不开。”崔云峰一脸憋屈地说。

    就是崔云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达这一步,好像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感觉,这让崔云峰非常难受。

    “路上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真正成熟了”顿了一下,崔源安抚道:“其实去安西都护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安勋贵太多,做什么都缩手缩脚,就当是历练,只要做得好,相信陛下不会看不见,而高公公也非心胸狭隘之辈。”

    “那郑鹏这个田舍奴呢,就让他得意?叔父,我不甘心。”崔云峰咬着牙说。

    “不甘心?呵呵,老夫也不甘心呢”崔源的脸色有些复杂,不过他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径直说道:“好了,多说无益,就照刚才说的去做,我先走了,路上低调些,好自为之。”

    崔源说走就走,只留下一脸不甘的崔云峰。

    世事有很多巧合,崔云峰家突然来了客人,郑鹏家也来了客人。

    黄三散布谣言出去后,为了撇清自己,郑鹏干脆门也不出,直接窝在家里,一边打听外面的动静,一边看礼仪相关的书,眼看成为接待副使,礼仪方面可不能马虎。

    郑鹏自己不出去,反而还有客找上门,还是不逐之客。

    礼数很周到,不仅有拜帖,还有礼单,礼单是笔墨纸砚一套、玉佩两对,细绢十匹,苏绸十匹,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拜帖的后面,留下的名字赫然是郭鸿。

    看到拜帖,郑鹏心里暗自感叹:不容易啊,郭府献上新式印刷术有功,郭鸿被召进京封赏,郭府自郭元振后,再次重返官场,自己来长安那么久,也不知郭鸿在哪里,也不见他来拜谢自己这个让出功劳的大恩人,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要是郭可棠在这里,早就联系上,以她的个性,上门都是推门就进,把这里当成自家后园一样,而郭鸿上门,煞有介事地送拜帖和见面礼,不是他懂礼数,而是在他内心,一直不把郑鹏当成自己人。

    或者说,是熟悉的陌生人。

    郑鹏在郭府,也就是郭老头和郭可棠熟悉点,跟其它人的关系也就一般,不过郭鸿亲自上门拜访,还是给足他面子,亲自到门外迎接。

    “不知是郭伯父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咦,这官服,恭喜郭伯父入仕,恭喜。”郑鹏一看到郭鸿,楞了一下,很快笑着欢迎。

    几个月不见,郭鸿比在贵乡时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脸上眉间透着一般喜庆和自信,这一份喜庆和自信,不用说是他身上那一袭浅绯色官服带给他的。

    浅绯色官服,这是五品官的标签,郭鸿凭着进献新式印刷术有功,再加上先父的余荫,一出来就谋了一个五品官,难怪他一脸春风。

    五品官是一个很合适的位置,不高也不低,刚才达到上朝的标准,很好地照顾了郭府的情绪,要是猜得不错,应是一个文官闲职。

    郑鹏说中自己得意之处,郭鸿如沐春风地说:“皇恩浩荡,某现在是给事中,这多亏有贤侄,大恩不言谢,贤侄永远是我贵乡郭氏的贵客。”

    给事中,从秦朝起就设置,地位仅次于中常侍,没有定员,虽说只是五品官,好处离皇帝近,每日都要上朝,郭鸿对此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