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道:“很好,你们兄弟二人还算识相,没有携款潜逃,都说说吧,你们擅长什么,又想做些什么?”

    安禄山和安思顺对视一下,很快开口应道:“回少爷的话,我们二兄弟骑术和箭术还不错,思顺会相马、还会给牲口看病,小的擅长跑脚、打探消息,盛蒙少爷收留,让我们做什么就什么,我们兄弟二人绝无半句闲话。”

    携款潜逃?安禄山和安思顺压根就没想过,朝野上下谁不知郑鹏前途似锦,多少人想投靠而找不到门,都说郑鹏也是有名富翁,动辄出手就是一百两黄金,碰上这种慷慨的主,安禄山和安思顺就是打死也不肯走。

    得到郑鹏赏的一百两黄金后,二人买了几套舒适的衣裳,住上了甲等客房,出入烟花柳巷,这是二人懂事以来最安逸、最幸福的一段时光,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二人登门前,就猜到郑鹏会问自己擅长什么、想做什么,商议过后,感到文不长武不强,也没什么特别擅长的东西,一致决定要低调,不要提条件,免得让郑鹏觉得自己眼高手低、不切实际。

    老实说,以郑鹏的威信和名望,只要一开口,比自己优秀的人才多了去,就是现在,安禄山和安思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郑鹏会看中自己兄弟二人。

    郑鹏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二人跟随我,不知阿史德氏和安波注将军会不会有意见?”

    话音一落,安禄山和安思顺面色一变,齐齐跪下叫道:“将军饶命,小的不是有意隐瞒。”

    阿史德氏是安禄山的生母,而安波注是安思顺的生父,两人很庆幸郑鹏一直没有问二人的家庭情况,因为二人是偷跑出来的,都想好要是郑鹏问时,就说二人是孤儿,没想到郑鹏张口就说出自己的情况。

    不过想想,调查二个人对郑鹏来说轻而易举,二人在长安住宿,需要登记,为了献马,安禄山和安思顺还去找在长安经营牲口买卖的同族求助,郑鹏派人一询问就能知道。

    对了,完成考验后,眼前这名声名显赫的郑鹏并没有第一时间收留,而是给一笔钱,过完上元节再见,很有可能是郑鹏利用这段时间去调究自己的底细,像郑鹏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边不会用来历不明的人。

    郑鹏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记住,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安禄山连忙说道:“回将军的话,小的生父已逝,阿母带着小的改嫁,继父并不喜欢小的,视小的如猪狗,干最苦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饭菜、睡最臭的床,还扬言要不是他收留,禄山早已是坟中枯骨,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跟他住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很耻辱,于是找机会跑了出来。”

    顿了一下,安禄山咬着牙说:“除非有衣锦还乡的那天,若不然,此生与他们再也不见。”

    安思顺接过话头,有些苦涩地说:“不敢隐瞒将军,思顺所属的部落破坏,虽说身为将军之子,可日子过得很艰难,只能跟着伯父等人寄人篱下,但寄人篱下的日子很难过,处处受制于人,最后跟兄弟安禄山一起到的外地谋生。”

    情况跟郑鹏了解的差不多,闻言开口道:“若是你们的家人知道尔等在这里做事,会不会有事?”

    “不会”安禄山有些低落地说:“在家里,他们常骂我太能吃,现在走了,只会认为省下不少粮食。”

    安思顺开口道:“将军有所不知,突厥一族与汉族的观念有所差异,汉族注重传承和培养,有双亲在不远游的习惯;而突厥喜欢让成年的孩子自力更生,培养他们的独立性,思顺是庶出,不受家里重视,他们也不会关心我的事情,要是他们知道我能在将军手下做事,肯定会很高兴。”

    郑鹏点点头说:“行了,我也不是拘泥的人,你们以后就替我办事,只要好好干,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要是两人能感受到家庭温暧,受到重视,哪里需要逃跑,郑鹏一语道破二人的来历,并不是真不要他们,只是敲打一下他们,让他们不要以为自己伪装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