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朕拿来。”送信的驿使还没来得及行礼,李隆基就急不及待地吩咐。

    高力士不敢怠慢,小跑着把八百里加急奏件拿到手里,检查火漆无误后,这才把特制的套筒打开,取出加急奏报,双手呈给李隆基。

    李隆基拿过来一看,面色先是一喜,不过脸上很快就现出了怒容,看完,把奏报递给一旁伸长脖子的姚崇。

    姚崇接过来一看,马上明白李隆基神色的变化,最新的奏报主要说二件事,一是西域四大重事军镇无一丢失,葛逻禄仓促西逃,西域局势稳了下来,二是唐军在班公错地区遇伏,损失惨重,收拢的羽林军残兵只有一百余人,千骑使李显城和郑鹏不知所踪。

    “天佑大唐,情况要比想像中的要好。”宋璟如释重负地说。

    姚崇看奏报的时候,宋璟、张说等人也站在他身后伸长脖子看,西域四大军事重镇无一丢失,也就是大唐的根基没有动摇。

    “奇怪了”张说一边说一边坐回自己的座位:“吐蕃勾结葛逻禄,连吐蕃的坌达延都出动,动静这么大,除了葛逻禄部偷袭龟兹,吐蕃的主力一直在于阗镇,也没进攻城池,这唱的是哪一出?”

    宋璟开口道:“的确是奇怪,会不会是偷袭龟兹的行动失败,要知吐蕃尚未从拨汗那之战恢复元气,暂时无力发动对大唐的战士,转而放弃呢?”

    吐蕃勾结大食,兵发拨汗那,意图挑战大唐在西域的霸主地位,张孝嵩悍然出击,最后在连一举击溃两国的联军,并下令围剿敌人,造成吐蕃元气大伤,被迫向大唐称臣纳贡,吐蕃也不能这么快就能休养生息。

    一直紧皱眉头的姚崇突然说道:“吐蕃这次行动,会不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呢。”

    张说惊讶地说:“姚老何出此言?”

    “吐蕃就是一个不要脸泼皮,这些年,年年找借口向大唐张嘴,不是要这样就是要那样,不给就纵容手下进大唐打草谷,被抓到也来个死不认帐,归纳分析一下,西征拨汗那,吐蕃表面是称臣,内心肯定不甘,于是在边境占点小便宜。”

    顿了一下,姚崇继续说:“事情的转折点应是狼牙堡,吐蕃人把投石车都用上,硬是攻不下一个小小的狼牙堡,估计他们开始意识到水泥对他们的影响,于是他们选在大唐没有完成防御升级前做一些事,这才有了让人头痛的流匪,要是老臣估计没错的吧,吐蕃人应是在打水泥的主意。”

    宋璟吃惊地说:“要知博陵的迎姝桥名震天下,水泥是郑鹏捣弄出来的早就不是秘密,吐蕃要知道并不难,再说还有葛逻禄作内应,这样一来,沛公就是...郑鹏。”

    现场突然沉默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张说左右看了一下,故意笑着说:“这件事,是坏事也是好事,要是吐蕃这么在乎郑鹏,肯定不会下死手,只要人在,我们就有机会把人救回来。”

    在场的人也点点头,李隆基想了想,很快说道:“张爱卿,你马上拟旨,让杨基密切留郑鹏和李显城动静,告诉他,不惜代价找回他们,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遵旨。”

    张说向李隆基行了一礼,一脸认真地说:“陛下,吐蕃、葛逻禄以下犯上,窜谋造反,此事绝不能轻饶,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国法难以立信,臣提议,下旨严惩吐蕃和葛逻禄。”

    “臣附议”宋璟难得跟张说意见相同:“吐蕃不知廉耻,假扮流匪祸害大唐百姓,请皇上下令,把大唐境内的吐蕃人、葛逻禄族人,包括商旅全部收押,一应财货也没入国库,用于安抚西域百姓和支持西域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