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映雪心中一凛,只觉得那眼神儿中含的是不怒而威,是隐忍不发,还有深深地怀疑与冷意。

    他退后一步,屈膝单腿跪在地上,低头道:“属下知错。”

    “起来吧。”江夫人站起身来,神色依旧平静,“你回去吧。”

    聂映雪起身道:“大人,渡业府虽然被李暮颜毁了,但我又寻得了一个更好的栖身之处,随时欢迎大人的到来!”

    “好,我知道了。”

    “既如此,属下告退。”他俯身一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

    江夫人转身朝房里走,到了廊下,她看到了一直站在门外望着她的江成周。

    两人默默相视片刻,她朝他伸出手来,示意他打开紫金镯子。

    江成周眼眸有些湿润,欲言又止,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用力刻在心上一般。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向自己,张开手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要走,好吗?”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我离开?”

    “小山……”

    抱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对他道:“我现在不走。你给我打开镯子,我要往星河体内输些元气,要不然他会难受很多天。”

    江成周犹疑不定的看着她,牵着她的手进了房里,看到躺在床上来回翻滚、身上出了很多汗、痛苦的□□的儿子,急忙紧张的走到床边,叫道:“星河!”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身上比方才还烫的厉害,下人们打了凉水沾湿了毛巾却都不敢近前。

    “快!打开它!”江夫人道。

    江成周不再犹豫,摒退了下人,对着紫金镯念了一遍口诀,那只镯子便从江夫人的手上脱落了下来。

    江夫人侧身坐到床边,先是给江星河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右手手掌放在他胸口上,开始往他体内输送元气。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江星河整个人平静了下来,沉沉的睡去了,只是身上摸着仍旧烫手,床帐里热气腾腾的,仿佛刚点了一把火。

    江成周将左右两侧的窗户都推开了通风散气,把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又拿了扇子来站在边上为儿子扇风。

    忙了半天,夫妻俩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