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和从锦衣卫手里接过火把来,仔细的查看一番,额首,“你都看过了,何必再叫我跑这一趟?直接把人打捞上来不就成了?”

    他转转扳指,“我跟你前后脚,也是才到。”抬头问问当差的锦衣卫,“你们谁通水性?”

    锦衣卫里站出来个七尺之躯,“属下是南方人,通水性,只是这口水井目测有百米深,下去捞人太困难,人沉下去淹死了会浮上来,一直没浮上来八成是吊了大石头沉下去的。”

    冯玄畅阴着脸,“不管用什么法子,把人给我打捞上来,咱家就搁这等着。”

    言青和说有办法,就是得费点事,他说有办法果然有办法,折腾到了天亮,街上陆陆续续人多起来,看热闹的也多了。

    长生的尸身打捞上来,凉席子一盖,转头送回了承恩园。

    锦衣卫拦着看热闹的百姓,呵斥道:“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退后。”

    东厂的案子,可都是大案子,一堆人瞧着热闹,品头论足。

    “东厂办案不是历来办贪那官酷吏?怎么街头上淹死人的事儿也管了?”

    “嗐,你不知道?刚才听言督主说了,淹死的是个官家小姐,身份怕不简单。”

    “官家小姐?”不知情的人摸摸脑袋,疑惑,“长安城还有半夜能出来晃荡的官家姐儿?”

    “谁知道呢……”

    言青和留下来收拾这片儿地皮,教言煦怎么破案,言煦也学的认真。

    庭降闻信儿过来前厅,手里攥着昨儿晚上装了两吊钱的灰布包袱,颓废的望着棺杦,有一瞬间几乎没了心跳和呼吸。

    死的人是长生,断没断案的,都得让人先入土为安,冯玄畅嘱咐廷牧请了吹打班来送魂。

    唢呐一响,庭降肩膀震了震,整个人都垮下来,往前走两步,蹲在火盆前烧纸钱,默不作声的。

    冯玄畅递给他条棉麻腰带,“我以为,这姑娘实心实意对你好,同你洞房花烛,你该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眷顾。”

    庭降把腰带束起来,眼里灰败,“我不知道她会找来这里,她凑了盘缠给我,叫我做大官呢,盼着我衣锦还乡给她置办田产。傻啦吧唧的农女,到死都不知道她逼着同她成亲的男人,是当今大殿,是个皇子。”

    他问冯玄畅,“爱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没有了,心就会很痛?”

    冯玄畅躬身作了一揖,“是。大殿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