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章这次是真的要被他气笑了。

    他将金锞子捏着朝着晏行昱屈指一弹,晏行昱反应极快,几乎是转瞬间伸出手,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接,便将金锞子握在掌心。

    荆寒章皮笑肉不笑:“身手不错啊。”

    晏行昱浑身一僵。

    若是放在平时,他定是会将柔若无依病美人的戏做到底,就算有人丢暗器他也不会伸手,但刚才他是真的慌了,想也没想就抬手去接。

    晏行昱握着金锞子,闷闷地低着头,又想要把半张脸缩在衣领里。

    “别藏了。”荆寒章瞥他,小心翼翼撩起了袖子,“这个弩怎么取下来?我试了好几回都没能取下来,这机关也太死了。嘶,卡得手疼。”

    一听到荆寒章要还他弩,晏行昱眼睛都亮了。

    他也不怕摔了,艰难地扶着桌子起身,尝试着走了一步,虽然步履踉跄,但起码不再像方才那样走一步摔三跤了。

    荆寒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来。

    晏行昱走路走得极其艰难,只是五步的路程他硬生生走出了五百步的架势,等走到轮椅旁时他额角已经有些汗水了。

    荆寒章古怪道:“有这么难吗?”

    晏行昱虽然有些疲倦,但眼睛却在闪着波光,他扶着轮椅扶手喘了两下,有些欢喜地看着荆寒章,软声说:“行昱能走路了。”

    荆寒章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疼,再多挖苦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晏行昱实在是撑不住,只好撩着衣袍坐在了地上。

    他仰着头看着荆寒章,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去的愉悦,他眸子弯弯,抬起双手,示意荆寒章将手递给他。

    荆寒章身体微微前倾,将手递给他,更近地打量他。

    看着看着,他都有些恍惚了,觉得这张脸明明熟悉得要命,却只看出了满满的陌生,那脸庞上全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神情。

    小心翼翼的欢喜。

    努力掩藏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