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来,我们过去。”

    几人立即出发,跟着魂线走。在大福手中摇摆不定的招魂铃,在金隶手上稳如泰山,他走在最前面。

    不知走了多久,柳明明的水都喝光了,他觉得肚子像被火烧一样疼,但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的赶路,就连比他小的大福,看着都比他沉稳。柳明明不想当拖油瓶,吃了几口补给,肚子似乎好一点儿了,他就什么都没说。

    林子越来越密,阳光完全被阻隔在外面,看起来和晚上没什么差别。几人摁亮手电筒,光线像数把笔直的利剑,照射在深绿的林木间。

    地上有滩水,面前的王清河饶了个弯,大概是不想脏鞋。柳明明累得不行,连拐个弯都觉得费力气,他就这么直咧咧走过去,突然,撞到一个东西,磕得他脑门生疼。

    柳明明把手电筒往下一照,尿都差点吓出来了。他撞到的是一具骷髅,手电筒的光打过去,正好穿过他两个黑黢黢的眼眶,以及后脑勺的那个缺口。

    这里实在太黑了,手电筒的光线有限,除了照到的地方,其他地方压根看不清。原来刚才王清河饶了弯,是避开这东西。

    这副骷髅被藤蔓当成了攀缘的篱笆,绿色的藤蔓绕着大腿骨和盆骨长,在肋骨那里长得尤其密,还开了两朵花。

    手电筒继续往上,柳明明看见纠葛奇绝的藤蔓间,全是白森森的骷髅,有的长了青苔,变成了绿色,大多数都没有头颅,挂在藤蔓树杈间。妖风一吹,翠叶婆娑,藤蔓乱舞,连带着上面的骷髅都摇晃起来,发出咔咔嚓嚓的声音,像一个巨大的风铃。

    柳明明腿已经软了,瘫在大福身上,有气无力的说:“老板,你们快看上面。”

    三人的手电筒齐刷刷往上射去,阴暗的环境下,看不清王清河的脸,只听见她说:“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柳明明一听精神了:“你们早就看见了?”

    黑暗中,王清河的声音似乎带着些无奈:“这不是怕你害怕嘛,我们就没说。”

    柳明明想说我自己发现更吓人,但他没这样说,而是举起发软的手臂,把手电筒的光继续打到满头的骷髅挂件上去,说:“他们怎么都在树上?”

    “以前在地里,后来树长出来了,就带着他们去了树上。这里以前应该是个万人坑。”

    “万人坑?”

    王清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应该是发生了战争,百姓们的头颅被割下来,身体留在坑里,头颅被扔进了河里。这是让人永世不得超生的死法。”

    在中国古代,人们认为身体残缺就如不了轮回,这也是那些太监们临死都要带着自己的宝贝入棺的原因。即便掌管生死的阎王,从来没承认过这件事。

    “继续走,这里除了密密麻麻的骷髅看着碍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魂线似乎更紧了,几人加快脚步,眼前树藤越来越密,直接把路挡住了,上面绞着姿势各异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