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叼着烟的时候那种痞劲儿又显出来了,配合他眼尾的那道细小疤痕,流露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了?”余英看着他,轻声问,“感觉你心情不好。”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弟了。”萧忱看向窗外,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大概就是江言那么大的年纪吧,在“不语”看到江言的时候,萧忱总忍不住想起他。

    “生病吗?”

    “嗯,骨癌。”

    “你……跟你姑姑他们一起生活?”

    “嗯,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

    怎么去世的?——余英没忍心问出口。

    “我跟我弟一起生活了五年,他16岁的时候就走了。”

    萧忱记得那会他正上高三,秦初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光,每一天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萧忱不敢去医院,当年在这个四周白墙高立的地方送走了他爸妈,如今又要眼睁睁看着他弟弟离开,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白天我不敢跟我姑姑去医院,有时候就晚上一个人跑去看他,其实我不想让他知道的,但他每次都能发现我。”萧忱用力吸了口烟,眼尾变红了,“他跟我说他疼,说自己不想那么早死,死了就没办法给爸爸妈妈养老了。”

    一支烟燃尽,火星燎到了萧忱的食指,他颤了颤手,把烟摁灭丢进了垃圾桶:“我觉得人实在是太脆弱了,生死也很简单。”

    “是啊,生死真的很简单。”余英应道,喃喃的,“一念间而已。”

    “再来一支?”萧忱抖出一根烟递到余英面前,余英接下,咬进嘴里。

    萧忱点燃打火机,余英微微俯身靠过去,就着火苗点

    燃了烟,火星把他的眼眸映得发亮。

    “不要紧。”余英抽了口烟,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他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

    萧忱嗯了声:“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静抽着烟,窗口烟雾弥漫,与窗外苍茫的夜色交织在一起。